“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估摸着再有半个月就要下雪了,南方的冷是一种湿冷,不同于你们北方。”九江城外青弋军大营,吴东明正站在军账外跟黄得功交谈着。前次黄得功的残部死里逃生被戊戌的骑兵部队救下之后,他们便一路东撤,最终来到了九江城外。刚到九江的时候,黄得功也被城外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城外大量的山头和村庄都已经被改造成了青弋军的防线,不仅如此,驻守在这里的青弋军看起来精锐异常,他们修建的防御工事也跟黄得功见识过的不一样,黄得功是京营出来的将领,按理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可是这种连通在一起的堑壕,还有沙袋构筑的半胸墙,炮台、射击孔等等,都是黄得功和手下军官们完全没有见过的样式,他们疑惑不解,即便是野战,双方不摆成阵列堂堂正正作战,还将士兵们打散放在战壕中,这样难道就能防住流贼的攻势?要知道,李自成可是有百万大军,这种薄薄的防线能不能扛住真的不好说。
黄得功到了九江城下之后,看见青弋军将军营全部设在城外,作为副总兵,也是京营出身的副总兵,黄得功也有着军人的荣誉感,几次大败已经很丢脸了,他觉得,如果自己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城休整,让友军在外面顶着,脸上实在难看,既然南直隶的军队要在城外死顶李自成,他黄得功又是青弋军救下的,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了,也要留下来帮帮场子,所以干脆,黄得功也将大营放在了城外,主动跟吴东明并肩作战。有了黄得功这一支生力军,对吴东明来说也是个好事情,在郭公山和天嗣山之间的防线上,只有李福一个师驻扎,若是能在关键时候能得到黄得功的支援,总归是一件好事,黄得功部也算是青弋军手上的一支生力军,必要的时候,可以将这张牌打出去。既然这样,吴东明也就不遮遮掩掩了,索性邀请黄得功来自己的营地交流交流。
黄得功一路过来,看到了青弋军的各式装备,还有人人披挂的铠甲,不禁咂舌,看来传言是真的,辽国公麾下的军队都是用真金白银堆起来的。作为在京营混过的将领,黄得功对于新式战法并不排斥,早在当年朝廷下决心组建天雄军的时候,黄得功实际上就曾经请缨想去天雄军,因为一支大规模火器化的军队究竟怎样作战,也是黄得功非常好奇的事情。京师三大营中的神机营就是火器部队,但是神机营每次出动都不是单独作战,因为考虑到火器的性能,神机营的周边还需要其他几大营来策应补充。可是新军的概念一提出,就是单独依靠火器部队作战,一支没有其他兵马策应的纯火器化部队怎样作战是黄得功一直想弄明白的问题。就算远程火力再强,如果敌军贴上来呢?贴上来的话,火器部队又该如何抵挡呢?现在黄得功来到了九江,跟大明最强的青弋军并肩作战,也许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听见吴东明说话,黄得功连忙附和道:“是啊,黄某一直在北方作战,也是应了王大人的请求,这才提兵南下,这长江以南的气候确实和北方大不一样,特别是在江边,完全是一种湿冷,你还别说,这些天我感觉自己睡觉的被子都是湿漉漉的,衣服也是黏在身上,总之哪里都不自在。”吴东明笑笑道:“呵呵,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们青弋军的将士大部分都是出身南方,所以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天气,反过来说,这种气候对于李自成可是不利,他们的兵马大多是北方人,很少有人经历过南方的这种湿冷冬天,等到双方开战的时候,一定已经入冬了,他们的军队缺衣少食,一旦不能速战速决,自己就有可能崩溃。要知道,水土不服在一场战斗中也是很重要的影响因素,当年曹操的水军因为不习水战,才被庞统的连环计给坑了。”
黄得功频频点头道:“吴总兵说的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吴东明,如果从年纪来说,吴东明比他要小得多,黄得功已经是四旬的人了,吴东明不过才三十不到,可是人家已经是漕运副总兵了,黄得功已经知道,青弋军在这里布置了数万兵力,要知道,大明的总兵官都不可能单独指挥这么多军队,可见吴东明的权力之大,这样的青年才俊,多交往可不是什么坏事。吴东明扭头对黄得功道:“黄将军,既然你自愿留下协助我们作战,我吴东明也就却之不恭了,只是有一点还需要明确,既然我们是合力作战,战时指挥权必须要归拢在青弋军这边,战场上只有一个是头,这一点还需黄将军体谅。”黄得功愣了愣,好家伙,这吴东明果然是年轻人,说话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就要他黄得功的指挥权,也就是说黄得功要是留下,就必须要听吴东明全权指挥。
黄得功也不扭捏,既然是自己决定留下的,那吴东明提这个意见也对,他连忙抱拳道:“吴总兵说的是,青弋军是这次抗击流贼的主力,我们只是辅助,当然是要听主力的,黄某愿意听吴总兵发号施令。”吴东民赞许道:“黄将军能顾全大局,让人敬佩,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第一线肯定是我们青弋军在打,对付流贼,我们有自己的方法,只是这一道防线谁都不敢说是万全之策,肯定有漏洞之处,到时候还需要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