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官刚走出房间,骆养性便啪的一掌打在了桌子上,“东厂这帮阉货,真是不把咱们锦衣卫放在眼里,还真的以为现在是魏忠贤当政的时候呢?他们的手伸得也太长了。”骆养性一方面觉得东厂跳过自己,抢夺功劳的行为很可耻,另一方面又对自己手下人的能力感到懊恼,知道了消息没有第一时间上报也就算了,这些人肯定是不想别人分润功劳,但是就昨夜的战斗来看,很明显,方才那个小旗官虽然看见建虏的哨探击杀东厂,但是奈何自己学艺不精,人数虽然比对方多但是不敢动手,真他娘的废物。骆养性觉得,要是自己在场,一定要擒住东厂的人和建虏的人,这样岂不是能得到更多的情报,自己在圣上面前说话也更有说服力。可是现在骆养性必须要去一趟紫禁城,将发现的情况禀报崇祯,因为从小旗官反馈的信息来看,目前最重要的可能还不是建虏渗透进关内的事情,两国交战,双方在敌对势力境内都会安排探子,这很正常,当年萨尔浒之战,锦衣卫还充当了排头兵的角色,先期派人去努尔哈赤的阵营内探查情报呢?让骆养性感到后背发凉的是,几方势力同时盯上了卢象观新组建的民团,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大家都有一个共识,卢象观这次新组建的民团绝对不是民团这么简单。
“骆爱卿,起来吧,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紫禁城内,崇祯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这段时间以来,崇祯觉得以往繁重的事务好像是轻松了一些,以前奏折根本就批阅不完,现在光是从数量上来看应当是少了一些,看来温体仁当首辅还是有些本事的,能给皇帝省些事情。其实崇祯不知道的是,温体仁固然是给他减少了奏折的数量,使得崇祯的工作量减轻了不少,但那都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是崇祯有很多事情被瞒在鼓里,温体仁现在权势滔天,不说能赶上当年的魏忠贤,也算是不逞多让。许许多多小事情他自己做主就给办了,薛国观这样的也不过就是傀儡,内阁里面都是温体仁的人,谁敢提出反对意见?就比如这次卢象观在河北的事情,温体仁并没有上报崇祯,倒不是说温体仁知道这个消息故意不告诉崇祯,而是地方上的奏折,温体仁一般都是习惯性压一压,然后自己挑选一番再给崇祯看,这次算是温体仁自己疏漏了,没有及时将这封关于卢象观的奏折给递上去。
崇祯放下手中的朱笔,示意骆养性起身,他感到有些奇怪,骆养性通常都是波澜不惊的,怎么今天着急忙慌的非要来见自己,从私交上来看,骆养性跟崇祯的关系很好,毕竟原来骆养性就在信王府担任职务,更重要的是在刺杀魏忠贤的行动中,骆养性也扮演了重要角色,所以两人算是无话不 谈,骆养性当然也知道这个时间段崇祯正忙着,一般人是不会打搅他的,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觐见皇帝,一定是有要紧事情。骆养性磕头起身,对崇祯道:“陛下,有件事情不得不报,必须要马上让陛下知晓。”见骆养性神色不对,崇祯连忙道:“什么事,爱卿请讲。”骆养性便将昨夜的事情连带着卢象观招兵买马的事情给崇祯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崇祯半晌没有回过味来,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骆养性,脑海中好像在沉思什么。骆养性正要开口询问,崇祯猛地将手中的朱笔掷在地上,“反了!反了!给朕查,出动所有锦衣卫力量一查到底,卢象观究竟有几个胆子,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招募私兵。”崇祯蹭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在天雄军这件事情上,崇祯是被刘毅整的很没面子的,但是他又不能将怒火立刻发泄在青弋军的身上,毕竟青弋军是大明第一强军,刘毅的能量太过强大,所以崇祯自然对天雄军很不爽,现在卢象观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募兵,还弄出这么强大一支部队,要不是骆养性来禀报,崇祯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见,他这个皇帝当成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骆养性,你立刻召集人手,去大名府将卢象观抓回来,朕要亲自审问他!”崇祯怒不可遏道。“陛下,陛下请稍安勿躁,末将以为,不能如此鲁莽行事。”骆养性劝解道。崇祯问道:“难道连骆爱卿,你也不听朕的命令了吗?卢象观在大名府这么大张旗鼓的干,朕就不相信,地方官府没有收到风声?兵部能不知道?这些人欺上瞒下,不将真实的信息告诉朕,是要朕当聋子瞎子吗?他们还以为现在是魏忠贤的时代吗?朕待会就要将温体仁给叫来,朕倒是要问问他这个首辅是干什么吃的。”骆养性拱手道:“陛下,末将不是这个意思,请陛下不要误会。”“那你是什么意思?”崇祯反问道。骆养性顿了顿道:“陛下,这件事情有很多蹊跷的地方,在锦衣卫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贸然动手,打草惊蛇,末将只说一点,大名府距离京师并没有多远,如果我们把卢象观逼急了,光是凭借天雄军的战斗力,陛下,您想想,这后果恐怕。”骆养性话没说完,崇祯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是啊,将卢象观带到京师来说起来容易,可是做起来太难了,卢象观可不是卢象升,卢象观是武将出身,这大明的武将是什么秉性崇祯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逼急了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况且朝廷和天雄军已经是貌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