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好个左良玉,我一直觉得我刘宗敏就是个混人,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刘宗敏更混的!”刘宗敏大笑着将信件递给了刘汝魁和刘元二人传看,刘汝魁不认字,刘元便简要的说明了一遍。刘汝魁和刘元二人也是目瞪口呆,这还真是奇事一件,自古以来,通常都是贼寇贿赂官兵,让官兵放他们一马,可是现在,到了左良玉这里,事情竟然反过来了,左良玉要给钱给刘宗敏,让刘宗敏退兵。刘元试探着问道:“这左良玉是个混蛋,不过不知道大帅是怎么想的?”刘宗敏没有接刘元的话,而是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刘元你在我军中一直都号称智将,以前在刘家村的时候,咱们这一辈就你在村子里脑子好使,你说说,咱们应不应该答应左良玉。”刘元的眼珠转了转,一边的刘汝魁有些不耐烦地当胸给了刘元一拳,“你小子,大帅让你说你就说,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刘元嘿嘿一笑道:“汝魁兄弟,别生气别生气,依我之见,咱们可以答应左良玉的方案。”
刘宗敏道:“说说你的理由。”刘元顿了顿道:“其一,这左良玉说的是实话,方才饮宴的时候末将就说了,打襄阳不难,但是打不下来容易耽误事,闯王是什么性格大家都明白,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可真到了战场上,那就是一定要听他的号令,经过张献忠这么一桩事情后,闯王对于下面的控制也着实加强了,我不说,大帅也应该能感受到。”刘宗敏点点头表示认可,刘元这才道:“所以啊,要想收拾左良玉这没问题,但是时机不对,咱们总会打回来的,不要在此刻跟他做一城一地之争,而耽误了大事。小小左良玉,咱们的手下败将,咱们不用怕他。这其二嘛,左良玉说的就更对了,咱们打襄阳是为了什么,金银财宝布帛粮食,如果咱们不用打襄阳,就能让左良玉双手奉上,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如果末将所料不错,左良玉既然敢提出这个意见,那就说明他背后有金主,左良玉可不用掏这笔银子。”
刘宗敏斜眼问道:“恩?这话什么意思?”刘元道:“大帅您想啊,这左良玉在陕西大败,身上的东西也都丢的差不多了,不是被咱们给拿了,就是给清兵捡漏,他左良玉现在还能有多少钱?这一次咱们可是号称三十万大军,就算是一人给一两银子打发了,咱们好歹也要找他要三十万两银子,左良玉现在招兵买马正是用钱的时候,身上哪能一下子掏出来这么多银两,所有我说,他一定是找了个冤大头!”刘宗敏也是聪明之人,很快明白了过来,“该不会是左良玉找了襄王这个大树吧。”刘元笑道:“呵呵,极有可能,方才大帅不是说襄王府的地板都是金子做的吗,那找襄王掏这个钱,就算是破财免灾了,相信襄王应该会答应的。”刘汝魁一拍大腿,“他奶奶的,这样说来,咱们这次不得狠狠敲他一笔。”刘元点点头道:“正是此理,咱们可以约一个地点,跟左良玉谈判,我看就在东面的谷城吧,那里是黑虎庙和襄阳的中间点,这样对双方的安全都有点保证,左良玉也不用亲自来,找个能做主的过来就行,咱们跟他谈好条件,就按照约定行事即可。”
刘宗敏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道:“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前面的事情都好说,左良玉可是在信中说要咱们配合他们,留下兵甲倒是没问题,可是人头我去哪里弄,总不能将咱们的兵马拉出去几千人全部砍了吧,那还不得全军哗变?”刘元立刻接话道:“这一点大帅更不用担心了,人头嘛,这个世道,最不缺的就是人头,谁的头不是头,谁的头不能用?咱们不用自己兄弟的,可以借别人的用一用啊。往北数十里就是均县,咱们破了均县还怕找不到人头?实在不行就在郧阳府找点,借这些苦哈哈的人头一用,凑他个几千人没问题,咱们在郧西杀得可不止这个数。”刘宗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重重拍了拍刘元的肩膀道:“果然是智将,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办,本帅这就回信一封,给他们的信使带回去。”
“他娘的,这个刘宗敏倒是痛快,竟然这么快就回了信。”襄阳府府衙,这里已经变成了左良玉的临时指挥部,自从左良玉答应了襄王的条件之后,数万左家军便直接开进了襄阳府,这让襄王心中大定,总算是有一部有些战斗力的官军进城了,城里原先的那些卫所兵可不够看。这样一来,襄阳城的防御力量就有了大约五万人,左良玉的兵马三万多,原先的卫所兵数千,加上官府募集的一万民团士兵构成了主要防御力量。左良玉入城之后立刻当仁不让的成为了襄阳城防总指挥,倒不是说左良玉的能力有多强,其实湖广当地人士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左良玉的败绩,在陕西连番失败,到了湖广之后勉强恢复了一些军力,要说本地军将对左良玉有多信任也谈不上,只不过比起左良玉来,其他人更差,他们没跟闯军打过仗,势力也没有左良玉大,谁的兵多谁说话声音就响,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所以左良玉成了襄阳的领军人物,自然襄阳府的府衙就被腾出来作为他的指挥部。
此刻,左良玉正在府衙的书房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