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康对刘毅道:“大都督,吴先生所言不无道理,确实,如果能从源头进行管控的话,肯定比我们在小黄洲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要好很多,最起码,小黄洲可以成为一个中转点或者说是二次筛查,只要我们在西北过滤一遍,到了小黄洲就能大大减轻都督府的压力,也能缓解民众的恐慌情绪,于公于私都是好事情,只是在西北管控的话,我们就需要在黄河沿线主要的几个码头派驻军队,这可能有违我们新军的初衷啊,也会招致朝廷的猜忌。”刘毅有些犯难了,他知道成康说的是实话,比较麻烦的问题就是驻军人数,人数少了起不到什么作用,若是大规模驻扎,跟新军直接介入西北战事有什么区别,渡口驻军少说也是以团为单位,如果分散在几个渡口,那么每个渡口都需要一个团,若是集中在一地,又选择哪个位置比较好呢?
刘毅对成康道:“军师,要不然以漕运总督府的名义组建一支单独的漕运军,或者将税警总团扩大化,将他们调往西北,在西北驻军如何?”成康摇摇头道:“不可,这跟新军直接兵临西北没什么区别,大都督,最重要的是漕运总督管辖的范围实在有限,自国朝设立漕运总督府以来,总督府能管理到的范围一般就是长江流域和大运河流域,就算是长江流域也是从湖广段算起,还不排除湖广总督的影响力,实际能管理到的地方只有大运河和南直隶长江河段,不过六千里的航道。现在朝政败坏才导致我们有能力将手伸到更远的地方去,可算来算去也是在水面上,到了黄河流域就已经是漕运总督府的极限了,如果漕运军在西北上岸,性质可就变了。”“那军师有更好的办法吗?”刘毅问道。成康想了想道:“其实有个折中的办法,或者说是权宜之计。”
“军师请讲。”刘毅示意道。成康道:“大都督也知道,自从清军破关之后,西北局势已经愈发糜烂,闯贼的实力不断扩张,我们在韩城等地的渡口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威胁,目前陕西境内就算是西安府也非常不安全,孙传庭等人都被压缩在榆林镇范围内,先不说招兵买马,榆林镇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这就要看看闯贼下一步的方向了,若是还集中人力物力攻掠陕西,榆林镇就危险了,若是换个方向,虽然边镇没什么问题,可是内地就要遭殃了,再配合上皇太极迁都,边镇压力陡增,实在是凶险,恐怕尤世威和侯拱极等人的日子不好过。而陕西境内唯一暂时安全的地方就是潼关了。若是真的要在源头控制疫病,可以将渡口转移到潼关,在潼关接收难民,以潼关为依托,用新军的名义打通潼关的关节。这样一来,虽然转运流民的效率可能会降低不少,但是安全性大大增加了。”
“潼关?”刘毅若有所思道。“军师所言极是,潼关城深墙高,若是能在潼关接收流民,我们再派出一些高明的军医过去进行筛查,那么疫病就能得到更好的控制。”吴又可赞同道。刘毅不是不明白他们说的意思,但是潼关有个问题,潼关那是三省交界之地,目前的流民主要来自陕甘宁三省,以这三省的地理位置来看,潼关是最远点,也就是说难民到达潼关的难度非常大,中间要穿越大量的流贼占领区,况且没有官府控制的情况下,除了西安府,其他地方几乎都会变成李自成的地盘,难道李自成不会截击这些难民?若是青弋军放开了宣传,更不是好事,渡口集中在一地,难民知道潼关有活路,难道流贼不知道?甚至都不需要在半路拦截,只要派出一支精锐部队守住通往潼关的主要道路,大部分流民就会被拦下,成康方才说转运流民的效率会降低,何止是降低,估计这些流民能到潼关的就剩下十之一二。新军在南洋攻掠,若是没有民众迁移过去,那新军是站不住脚的。
刘毅负手来回踱步,若是民众过不去,那就只能用军队实施军管,可是新军人数有限,虽然正在扩军,但是新军走的是精兵路线,每一个士兵在正式出战之前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刘毅不会让任何一个士兵白白去送死,这样一来就像是生产产品一样,流水线生产当然快,可是手工雕琢的话,生产速度就会大大降低。新军的扩军都是有程序的,现在不可能拨出这么多兵力实施军管,那怎么办,用九州岛的倭国仆从军去填充吗?这倒是比较快的方法,反正九州人力算是比较充足,可是九州的仆从军本来是要往高丽方向填充的,此次高丽作战几乎将调过来的两个九州联队全部消耗,必须要进行一轮补充,对于高丽军的战斗力,刘毅是秉持怀疑态度的,搞搞治安可以,拉上战场打仗非常拉跨。可是九州的仆从军只能往一个方向填充,目前来看,南洋乃是大计,也是急需稳固的地方,可是高丽方向怎么办呢?光靠两个青弋军陆军师和高丽军队,让人不太放心,最起码主动出击的能力是失去了。
刘毅迟迟下不定决心,吴又可也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对,恐怕大都督考虑的不是疫病防控的问题,而是更加深远的层面,吴又可见成康欲言又止,便拱拱手道:“大都督,在下该禀告的情况都说完了,目前江南十府基本已经没有危险了,我们会继续跟踪情况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