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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这员战将,很多士兵的脸色一下都变得非常惊慌,孙传庭也听见了,那不同寻常的,让人内心颤抖的洪水声。洪水的声音不同于正常的水流,正常的江水河水在流动的时候应该是平缓的哗哗声,而洪水如果非要用一个句子来形容的话,就像是猛兽的咆哮一般,听起来非常刺耳,又像是水烧开的沸腾声,仿佛咕噜咕噜的还冒着气泡,伴随着地面的震动,让人内心发慌,就像是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赶自己一样。≈lt;/p≈gt;
不久之前,闯军如期点燃了简易大坝上的火药桶,只听轰隆一声,数万士兵费力建起来的大坝在一瞬间倒塌,洪水顺着闯军特意布置的泄洪道咆哮着向南边席卷而去,整个无定河的河滩的地形本来就是两边高中间低,两侧的丘陵山坡夹着中间的无定河谷,这是天然的水道,加上闯军有意识的引流,洪水在片刻之间就席卷了这一段的无定河流域,曾经两军大战的四十里铺战场被洪水瞬间冲刷,整个四十里铺村都被洪水淹没,更可怕的是,战场上还有许多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虽然天雄军阵亡将士的遗体已经埋葬,可满蒙联军的并没有,就算是有被抢回大营的尸体,也是先用薄薄的土层进行覆盖,洪水一冲刷,这些尸体便翻了出来,随着洪水一起往下游冲去。≈lt;/p≈gt;
“撤!撤!别管火炮了,都放弃掉!保人!保人!”孙传庭和卢象升等人大喊着,他们已经可以看见洪水从寨山的河湾冲刷了过来,速度奇快,留给他们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一盏茶。骑兵开始奔腾,往山上冲去,而步兵也是背着火铳,死命埋头往山上冲,孙传庭的军队更是混在了一起,已经看不出任何队形,士兵们往高地方向疾奔。张孝纯的第一阵更是大乱,天雄军和山西军的将士们冲撞在一起。一个年轻的山西军士兵哎哟一声摔倒在了人群当中,后面的士兵看见前面人摔倒,有意识的往两边闪避,避免踩死自己人的事情发生。两名天雄军士兵对望一眼,立刻冲上去一左一右扶起了这个年轻士兵,那士兵喊道:“不用管俺了,俺的脚崴了,不能拖累你俩。”天雄军的小旗官喊道:“他娘的费什么话,咱们都是过命的兄弟,谁也不能抛弃谁。”两人架着山西军士兵一路往山上跑,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lt;/p≈gt;
可是,洪水无情,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自然的力量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哗的一声,在一片绝望的喊叫声中,洪水如期冲进了明军的人群,首先受到冲击的就是孙传庭方阵,很多落在后面的士兵直接被洪水卷走,连发出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孙传庭的数名亲兵即便是骑在马上也扛不住洪水的横向冲击力,数名骑兵连人带马跌落在水中,不要说人,在如此快的水流下,身形健硕的马匹也站不起来,孙传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兵被洪水冲走而无能为力。“大人,快跑,洪水来了。”孙传庭来不及悲伤,身边的将领疯狂的大喊着提醒他快跑,一队队的士兵淹没在洪水中,这种冲击力有时候能将人瞬间拍晕,在洪水中晕厥的命运是什么,谁都能想到。≈lt;/p≈gt;
“救命!救命!”一名张孝纯阵中的天雄军士兵运气好一些,虽然被洪水卷走,但是幸运的抱住了一根圆木,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自成用来修建大坝的建筑材料,不过能抱住圆木最起码可以防止自己沉下去,眼看着自己被洪水冲的离大部队原来越远,这名士兵有些绝望的在河面上喊道,可是又有谁能下去救他,不是没有这个胆量,而是实力不允许。特别是天雄军当中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旱鸭子,他们很多是蓟镇、辽东人士,那里可没有什么大江大河。三国时期,曹操的北方军队进入南方后一蹶不振,正是南方多水而北军不善水战所致,缺水的北方没有那么多游泳的条件,所以洪水对于北边的明军来说是致命打击。无数士兵的人头在洪水中起起伏伏,卢象升军团因为靠近山坡,所以大部分没有被洪水冲击,卢象升自己也和骑兵部队一起上了山,回头看见那么多战士在水中挣扎,卢象升心如刀绞。≈lt;/p≈gt;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人群大声呼喊着。“放绳索,能救一个是一个。”另一边,青弋军在庚子等人的指挥下将随军携带的绳索不断抛向水中,只要水里的士兵能抓住绳索,那么山头上的人就能齐心合力将他们拉出水面,就算是暂时救不起来,也可以保证他们不被冲走。洪水的冲击力就在一瞬间,过了洪峰之后,水势就会渐渐平缓。只不过水里的杂物实在是太多,木头、尸体、土块,这些东西被洪水裹挟着的威力不亚于攻城战中的滚木礌石,被撞到的士兵顷刻间骨断筋折,在洪水中挣扎片刻便沉入水中。“白谷兄,白谷兄,抓住绳索,快上来!快上来!”卢象升一眼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