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袁承志却隐隐觉得有些问题,一直没有说话的袁承志插言道:“二位大人,下官总觉得好像还有些小问题。”卢象升扭头看向袁承志道:“承志你说,你觉得有什么问题?”通过这几次的战役,卢象升对袁承志早就已经是刮目相看,想想看,当年天雄军刚刚组建的时候袁承志还只是一个少年,但是现在他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物了,既然袁承志有意见要提,不妨听听他的话,有时候袁承志看问题的角度反而要比他们更加新颖。孙传庭也是附和道:“哦?承志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袁承志摇摇头道:“一时半会我也不能肯定地表达出来,但是方才卢大人说要让高监军等人负责绥德到吴堡的防线,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妥,这等于是将我们的后方交给了他们,若是有个什么变故的话,左良玉这些人可不值得相信啊。”卢象观插言道:“袁大人,这是不是有些多虑了,不错,左良玉这些人确实是废物,这个不用你说,在座的将领们谁不知道,可是咱们给他们的任务是拦截溃兵,难道这帮废物连溃兵都拦不住?这些失了魂的散兵游勇跟老百姓有什么区别,若是数万大军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让左良玉等人去皇上面前自杀谢罪。”卢象观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点头,虽然将自己的后方交给这帮废物,但是只要他们先期攻占这条防线,李自成就不可能威胁到后方,难道都这个时候了,李自成还敢分兵去骚扰天雄军的后方吗?他就不怕天雄军一鼓作气拿下米脂吗?
卢象升和孙传庭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袁承志顿了顿道:“要不然我们还是放一支部队在绥德和吴堡这条线上,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我们还能策应一下。”一边的钱明德道:“二位大人,我倒是觉得承志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是打仗,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就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那群人手上,要不然这样,我亲自带领一个团留下,配合高大人他们防守,二位大人看怎么样?”卢象升看了看钱明德,沉思了一会道:“这样,既然几位都这么说,其实也不无道理,不如就将谢嗣峰的团留下,一个齐装满员装备了二八式火铳的团,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这支部队应该可以承担起防御的任务,若是敌军溃败,那么这个团直接进行拆分拦截,以连排为单位布置防线,若是李自成真的有绕后攻打的想法,这一个团应该也能顶住他们的攻击,就这么办。”钱明德张了张嘴还想再说话,毕竟卢象升大手一挥,留下的这个团可是他们的军队中最精锐的一个步兵团,没有这个步兵团,他们在正面战场的压力岂不是更大?可是迎上卢象升坚定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被钱明德给收了回去,他知道卢象升的性子,一旦说过的话就绝对不会再更改。
众人又完善了一下方案,卢象升便宣布散会,待到众将走后,卢象升才仰天长叹一声对孙传庭说道:“白谷兄,如此一来,我们又白白耽误了数天的时间啊。”孙传庭也是面露凄苦之色,本来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应该要发起对流贼的最后总攻了,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可是杨嗣昌的这封来信将他们的安排全部打乱,这就等于他们要在这里白白等待数天的时间,别人不知道,卢象升和孙传庭是最清楚不过了,高起潜、左良玉之流的行军速度跟乌龟爬差不多,别看从西安府到延安府的路途并不是非常遥远,可是按照他们这种磨磨蹭蹭的行军速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抵达,等到他们到了之后,天雄军才能开拔发起对绥德的攻击,这样很容易贻误战机,最起码也能让李自成抓紧时间恢复一部分实力,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杨嗣昌的来信已经充分说明,不管是杨嗣昌自己还是高起潜等人,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所有的军功全部落入卢象升的手中,这明显是政治做派,卢象升也知道,若是自己和孙传庭强行不等他们发起对李自成的总攻,恐怕高起潜和杨嗣昌等人回到朝廷之后还不知道怎样编排自己和孙传庭,自己和孙传庭的受损事小,但是卢象升绝不能让前面牺牲的将士们的付出化为乌有,他十分清楚,这些人绝对有颠倒黑白的能力,若是不能对将士们的付出有一个公正的评价,那么卢象升就是天雄军的罪人,既然如此,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延安府等着高起潜等人北上。
“快点,快点!你们他娘的动作倒是快一点,这些物资要是三天之内不能运到米脂,你们他娘的一个个的都别活了,老子活不成,也要先把你们扔到黄河里面去喂鱼!”陕北葭州渡口,大队的饥兵正在从停在渡口的船舶上往下搬运物资,大量的牛车、骡车、手推车停在葭州码头边,一袋袋的粮食、布匹被这些饥兵们肩扛手搬送上了这些大车,然后马夫们赶着车立马朝着西边进发,随后有空的车立即上去补上刚才的空位,继续装载搬运下来的物资,而刚才发话的人似乎是这一队饥兵的首领,他手上拿着一个皮鞭,站在一辆大车的最顶端,不断朝着下面的饥兵们发号施令,威胁他们若是不能快点干活,他就要他们不能好过。同样的场景在吴堡渡口也正上演着,大量的饥兵一眼望不到边,他们黑压压的人头汇合成一条河流,将大量的物资运往米脂。不错,这些东西正是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