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汗派出的传令兵还没有到达额哲的军中,他就已经看见额哲竟然将攻击的前锋部队抽调回来会战皇太极,林丹汗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皇太极要的就是这个,他的部队只要吸引住越多的察哈尔士兵,林丹汗这里的压力就越大,兴都汗这边的压力就越小,而最重要的是,林丹汗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一万铁甲军和鲁特汗的一万铁甲军合兵攻击,皇太极根本就不会在乎无甲的察哈尔部队,即便他们的人数达到三四万,皇太极也一定有把握将他们击败。果然,当皇太极看到前方大量的察哈尔骑兵调转方向朝自己这边冲来的时候,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冷笑,林丹汗这个蠢货,他麾下的将领水平也不过如此,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他皇太极的对手,既然如此,就将他消灭在这里吧。
两黄旗的士兵杀的兴起,他们已经不在乎察哈尔来多少人,他们担心的是察哈尔士兵来的不够多,不够他们杀的。皇太极大吼道:“大金国的勇士们,今天本汗跟你们比赛,看谁斩杀的人头多,但凡是超过本汗的,本汗答应,给他连升三级。”这一下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首先大汗竟然要跟全军将士比试,这可是大金国建国以来的头一回,怎么能让两黄旗的士兵不兴奋。更重要的是,虽然大家都知道大汗的武艺高强,可是毕竟年纪不轻了,他们这些年轻的小伙子难道还比不过大汗吗?更重要的是,大汗说了,只要能超过他的人就可以连升三级,这样的重赏之下还有谁不拼命杀敌。全体金兵此刻就像是战国时期秦国的士兵一样,闻战而喜,只要能杀敌拿下军功就会获得相应的爵位,杀的越多爵位就越高,皇太极现在用这一招无疑是给全体将士打了鸡血,两黄旗一万五千勇士嗷嗷叫着往前冲,仿佛面前的敌人已经不是拿着刀剑的蒙古勇士,而是一个个待宰的羔羊,一份份战功。一万多察哈尔士兵在如此疯狂的攻击下瞬间崩溃,他们哭喊着,哀嚎着打马想要四散而逃,两黄旗的武士们怎么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短标枪,飞斧如同飞蝗一般投射而出。
噗的一声,一名壮达力大无穷,他扔出的标枪不仅穿透了一名察哈尔士兵的前胸,甚至将后面一个准备逃跑的察哈尔骑兵也给洞穿,两人就像是糖葫芦一般被串在一起,惨死当场。又有一名分得拔什库将手中的飞斧看准了扔出去,正中一名察哈尔千夫长的肩膀,虽然那人穿了三层重甲,但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上,飞斧就是大杀器,三层铠甲也挡不住飞斧的威力,顷刻间,千夫长血流如注,可是他还没有死,求生的本能驱使他用力抽打战马,想要逃脱这个修罗地狱,可是分得拔什库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立刻策马上前,胯下的战马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一声嘶鸣,飞跃而起,分得拔什库手中的顺刀带着呼啸一下子劈出,说时迟那时快,一颗斗大的头颅飞跃而起,无头尸身被战马驮着奔出老远才跌落下马。分得拔什库的身上被溅的全是鲜血,可是他丝毫不在乎,只是用手抹了一把脸,大吼道:“大金勇士失去的荣光,今天将在这片战场上找回来。”“嗷哈!嗷哈!”两黄旗勇士们兽血沸腾,杀红了眼的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紧密的阵型,可是他们完全不在意,竟然迎着额哲的第二批增援部队杀了上去。额哲傻眼了,这些金国骑兵疯了吗?竟然十几二十人成群结队的就往这边冲,他甚至怀疑的看了一眼身后,难道自己的兵马不是两万人,为什么这些金国骑兵一点都不在乎,难道他们以为自己的人都是纸糊的吗?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就在额哲指挥着大军冲锋的时候,突然,一个背后插着黑旗,披挂铠甲的骑兵从斜刺里冲向他的位置,一边大声呼唤着他,额哲一惊,这不是父汗身边的传令兵吗?难道父汗有什么新的命令不成?可是现在,两军就要接战,即便是父汗有什么新的命令他恐怕也无法执行了。那传令兵拼命打马冲到额哲面前大喊道:“王子殿下!大汗有令,全力进攻兴都汗所部,争取在一个时辰之内将其消灭!”额哲如遭雷击,他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了,没想到刚才那个外喀尔喀万夫长的说法竟然是对的,父汗也是同样的意思,先集中兵力消灭弱势的一头,这边的察哈尔士兵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的情况他有如何下令全军调转方向?一旦被皇太极弄成衔尾追杀之势,他们的处境将会更加糟糕。额哲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等,哪怕是一刻钟的时间,父汗的命令就会抢先一步传到自己这里。“杀啊!杀!”轰隆一声,零散的金兵小队很快和额哲的前锋部队撞击在一起,令人牙酸的骨断筋折的声音响起,两军骑兵几乎是不做任何防御性动作,就看谁的马术更加高超,谁的战刀能比对方更快。
当的一声,一名牛录章京手中沉重的顺刀几乎是以泰山压顶之势将面前一名察哈尔骑兵的弯刀劈断,顺刀刀势不减,继续劈下,一下子将此人劈成了两半,零碎落了一地,连胯下的战马也遭了殃,背部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战马哀鸣一声,摔倒在地上。滚烫的鲜血将牛录章京从头到脚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