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老胡!你他娘的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什么,赶紧找掩体,这炮火强度绝对是咱们的人,这些金兵蠢得跟猪一样还没意识到,咱们可要躲好了,找准机会立功,要是被自己人的炮火给炸死了,那上哪儿说理去。”祖大寿大叫着整队,可是正黄旗汉军本来就不是一支士气高昂的军队,被猛烈的炮火兜头轰击,早就乱了套,混乱中,张方总算是见到了猫着腰的老胡,两人虽然不在一队,但是总算是在一个牛录当中,张方有心去找,当然能找到老胡。老胡此刻正双手抱头弓着身子在人群中穿梭,防炮的一个重点就是压低身形,不要走直线,尽量利用掩体,而此刻王京城下没什么掩体,最好的掩体就是身边的汉军士兵,所以老胡一般都是往人群里钻,血肉之躯虽然挡不住炮弹,但是人多了可以降低炮弹的威力改变炮弹的方向,当然这一切都是尽人事听天命,真要是有一颗炮弹就奔着老胡来了,那谁也救不了。
听见张方的声音,老胡猛然抬头,看到熟悉身影的老胡高兴的冲过去道:“他娘的,总算你有良心,还知道来找找老胡我。”“废他娘的什么话,现在是贫嘴的时候吗?刚才你没看见,第一轮炮击开始的时候,那个窦将军就已经被打成两截了,一时不死,在地上翻滚了好一阵!”张方急道,老胡这时候还有闲情雅致开玩笑。老胡瞪大了眼睛,他娘的,窦将军就这么死了?那自己的银子怎么办,当日为了混进金兵大营获得情报,老胡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了窦将军,本想以后找个机会在战场上或者什么时候悄没声的把窦将军绑了,问出银子的下落,拿到银子再干掉他,可是现在窦将军死了,鬼知道他把那些银子怎么着了。“哎,可惜了我那些银子了。”老胡摇头道。啪的一声,张方一巴掌拍在老胡的钵胄盔上,“我说,你他娘的是不是在金兵当中混久了,人都傻了,这些都是不义之财,都是百姓的血汗钱,你拿着也安心?再说咱们立功回去,要什么没有,你还有闲工夫想这些。”老胡呵呵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老胡哪是那种人呢,都督不是说过吗,那叫什么,政治,政治,政治觉悟,俺的政治觉悟很高的。”
呜,带着破空的呼啸声,一颗实心炮子朝着老胡的方向飞来,早就已经是老兵的张方和老胡几乎是同时色变,手上动作不停,两人在一瞬间趴在地上,炮子擦着二人的身形飞了过去,直接将张方身后的几名士兵洞穿,炮子的余势不消,在地上不断滚动,所到之处发出一片让人牙酸的骨断筋折的声音,伴随着炮子的还有许多断裂的小腿。汉军士兵捂着正在喷血的伤口,倒地翻滚惨叫。老胡一抹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他娘的,好险,要是一颗开花弹,咱们估计就没命了。”张方拉了拉老胡道:“看那边,有几匹战马的尸体,是个好掩体,咱们过去。”那边正好是几个汉军将领的战马被打死形成的尸堆,战马的尸体比人体厚实,躲在后面应当能抵御炮子,特别是开花弹的破片,老胡立刻起身,猫着腰跟张方一起飞奔过去。
汉军被炮火轰的阵型混乱,祖大寿借着耿仲明的掩护拼命整队,但是显然麾下的汉军并不那么好使唤,也难怪,在祖大寿的命令和随时可以夺走性命的炮子面前,这些本就没什么士气的汉军士兵自然知道如何选择。正在绕路的阿济格也没比祖大寿的情况好多少,南汉山城上的远程火炮几乎是集中火力在轰击阿济格的队伍。将正白旗的骑兵炸得人仰马翻,阿济格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高丽军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火力了,怪不得,怪不得这些高丽人敢守城,原来是依仗自己有强大的火炮,他就说高丽人一向是一触即溃,怎么变得这么有血性了。阿济格望着身后的队伍,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亏了高丽人战术不娴熟,看他们的火炮射程,分明可以覆盖整个城墙,若是他们等自己的人马开始攀登城墙的时候在背后开火射击跟城墙上的火力形成交叉火力网,恐怕勇士们的损失就大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直接攻上南汉山城,灭了山上的高丽军,解决八旗军的后顾之忧,然后掉头攻打王京,阿济格举起千里镜看了看山上的局势,虽然济尔哈朗的人遭到了山头的炮火压制,但是高丽人的防线还是在被不断突破,阿济格轻蔑的笑了笑,该死的高丽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的重炮,估计可能是从明国买的,但是这些人的战斗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只要自己的勇士能冒着炮火冲上去,他相信这些高丽人一定会乖乖举手投降。
阿济格大声命令道:“正白旗的勇士们,调转方向,配合正蓝旗攻山!杀!杀光这些尼堪!”“杀啊!”正白旗的骑兵们纷纷下马跟在正蓝旗士兵的后面冲上了南汉山。阿济格做出这个决定也要有魄力,一旦自己的军队跟山上的人马缠斗在一起,李倧可能会利用这段时间从南门进行突围,为此,阿济格特地留下了一个甲喇的兵力,让他们依照原定计划赶到南门,只不过不要在南门列阵攻城,而是埋伏在城外的官道上,万一城内有人突围,他们无论如何要拦截住这些突围的高丽人,等待南汉山的金兵支援。有了正白旗士兵的支援,正蓝旗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