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骑兵陡然加速,对于刘毅的亲兵队来说,他们胯下战马的质量已经是顶尖,耐力和冲刺速度都是尚佳,对比张献忠的马队来说,其战马的水准那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况且张献忠的马队虽然是老营兵,可是这些战马平时也不过是能吃饱而已,跟青弋军这种用黄豆喂出来的战马相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刘毅下达了命令,将士们立刻打马飞奔。而刘毅胯下赤电驹作为万马之王,一声长嘶,更是撒开四蹄,放低身形,像是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举铳!”庚子举起了右手。将士们立刻将连珠铳平端,瞄准了正在仓皇逃窜中的大西军骑兵。张献忠的瞳孔猛然一缩,他现在最忌惮的就是新军的火器,现在这五百骑兵追上来却又不跟他们直接发生战斗,竟然用火器瞄准了他们,这意味着什么,张献忠就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对方明显是存了用火铳打击他们的心思,他们火铳的威力张献忠已经是见识过了,现在的局面,战马也不如这些新军,自己老营兵手中的弓箭在百步的距离上也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这不是被官兵压着打吗?张献忠的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不行,不能这样。
“张问,你立刻带一千五百弟兄,靠上去,兵分多路,灭了这支官兵!”张献忠对身边的张问下令道。张问的脸颊抽搐了两下,他明白,张献忠这是要壮士断腕了,张问当然知道这些官兵的火器非常犀利,一千五百骑兵若是靠上去,恐怕就会遭到对方的迎头痛击,能活下来几个人还犹未可知,张献忠这么做,摆明了是要牺牲这些人,给他和剩下的老营兵逃亡争取时间。
张问咬了咬牙,他对张献忠的忠诚自然是不用说,要不然也不可能当上张献忠的亲将,有句话说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就是他张问用生命来报答张献忠的时候了,张问吼道:“弟兄们跟我走!”老营兵之所以能称为老营兵,不仅是因为他们战斗力强悍,更是因为他们对张献忠有着无比的忠诚,可谓全是张献忠的老兄弟,虽然他们平时杀人不眨眼,但是张献忠让他们往东,这些人绝对不会往西。张问一声令下,他的本部人马立刻从队伍中分裂了出去,直扑刘毅的亲兵队。刘毅冷笑了一声,没想到张献忠都到这个时候还能想出如此办法,断尾求生的策略固然好,可是如果他的老营兵被打光了,以后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不过他的反应速度能这么快也是难为他了。可是在铺天盖地的火力面前,人海是挡不住火海的。
“开火!”庚子不打算给流贼任何机会,这些老营兵一般都会骑射,虽然他们的骑射水平不敢恭维,但是开元弓在五十步以内的距离内依然有几率给将士们造成伤害,特别是战马,对于青弋军来说,虽然他们的战马普遍装备了马铠,但是这不过是前挡甲,并不是全身甲,全身甲这种东西刘毅是非常反对的,在成吉思汗征服欧洲的战役当中,欧洲的重甲骑士遭到了惨败,这才让大家猛然醒悟到,骑兵真正的能力应当是机动性,缺少了机动性的骑兵就算武装到牙齿,最后也是一败涂地的结局。所以新军结合众家长处,将前挡甲装备骑兵,既有一定的防护能力,又不至于拖累战马,当然,青弋军的骑士防护的就要全面很多,可是在战场上,一旦战马被射死,马上的骑士摔在地上几乎就是必死无疑,不论你身上穿了多么厚重的盔甲,最终也会被踩成肉饼。
砰砰砰,随着庚子一声令下,连珠铳毫无悬念的打响,一旦开火就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铳弹全部射出去,形成最密集的火力网,这是青弋军上下的共识,现在的火铳还是滑膛铳,虽然制造总局已经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做了改良,但是火铳的精确度还是不高,必须形成弹幕才能获得更好的杀伤效果,除非是用来精确射击的装备给神射手的火铳,一般士兵使用的火铳准确度并不高。放在连珠铳身上更是如此,其特殊的装弹结构决定了火铳的气密性并不是特别好。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准头可言,当初刘毅下令装备的最主要目的也是因为骑兵在战马上射击本来就不需要太好的精确度,便若后世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一样,精确度不高但是可靠性很好,在哪里都能打响。这就足够了。
每个人二十发铳弹,在不到三十息的时间里,一万颗铳弹直接射了出去,形成的密集弹幕顷刻间就将张问等人全部笼罩在其间,铳弹的威力怎么可能是人力所能阻挡,甚至是这些大西军骑兵手中的战刀都直接被崩断,冲在最前面的张问直接被打飞了出去,身上密密麻麻全是血洞,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嘴唇蠕动了两下,瞪大了眼睛死了。一千五百骑兵活下来的十不存一,新军骑兵们抽出手铳又是一阵攒射,战场上连战马的叫声都不存在了,张问所部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即便是丧失斗志的人转身想跑,也被铳弹追上,命丧当场。
白烟散尽,透过烟雾,只能看见遍地的死尸,有人的,也有马的。“杀官兵!”轰隆轰隆,战马疾驰,数千骑兵从烟雾中杀出直扑刘毅的亲兵队。庚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