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百五十步了,开火吗?”庚子有些紧张的问道,这次是连珠铳的第一次实战应用,显然庚子已经适应了二八式火铳的远距离射击威力。对于刘毅如此使用连珠铳还是觉得有些托大了,最重要的是庚子和刘毅所站的角度不一样,刘毅是青弋军的主将,考虑的是全盘的事情,而庚子是刘毅的卫队长,事事想的都是刘毅的安全,连珠铳的使用者都是刘毅的卫队,作为卫队长,这些卫队将士本来应该是围绕在刘毅周围保护他的安全,可是却被刘毅当成了排头兵,放在了最前面,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刘毅的卫队不就损失殆尽了吗?
刘毅好像没有听见庚子的话,而是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战场上的动静,刘毅胯下的赤电驹不断的打着响鼻,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跟了刘毅这么多年,可以说刘毅和赤电驹已经是人马合一,飞龙驹战死,刘毅更加爱护自己的坐骑赤电驹,平时没事也会和它多多交流,跟它说话,虽然赤电驹不能说人话,但是刘毅说的很多话它都能听懂,此刻赤电驹的状态正和自己的主人一样,虽然大局在握,但是对于新式武器的应用总是有些心里打鼓。“将军,一百二十步了,还不。。。”庚子在一边出声道。话还没说完,刘毅的右手猛然抬起,“连珠铳预备!”庚子一愣,随即大吼道:“将军有令,连珠铳预备!”“预备!预备!预备!”命令一层层传下,五百亲兵将士将自己的脸颊紧紧地贴在铳身上,照门准星目标三位一体。
“一百步!”庚子大喊道。前面的饥兵为了掩护大军冲进一百步的距离,至少已经付出了上万人的代价,仗打到这个份上,张献忠在阵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对方的主将仿佛是有意将自己的兵马放到近前,明明他们炮火可以打出很远,可是就是没有对刘文秀正兵营的后队进行打击,这是什么路数,张献忠看不懂。可是隐隐的觉得有些问题。现在叫停队伍显然是来不及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大军已经压上去了,巨大的惯性让士兵们不可能有回头的余地。
战场右侧,甲午率领的六千将士同样是静静的列阵,可是他们不仅仅是列阵这么简单,刘毅给甲午安排了一个杀手锏的任务。青弋军的磨盘红夷大炮这次特地配属了三十门给甲午,是让张智的舰队用船给运过来的,这磨盘大炮早在跟建虏对战的时候就已经展现了威力,其超远距离的射程是青弋军致胜的不二法宝,而重达五斤的炮子,威力更是大得惊人,刘毅特地将三十门红夷大炮集中交给甲午使用,其实甲午和大西军的距离不过是三里地,红夷大炮早就可以全部覆盖,而甲午偏偏是引而不发,刘毅已经下令,在他发信号之前,不允许开炮,但是要做好开炮的准备,一旦刘毅那边信号发出,甲午就要对张献忠的主阵地进行雷霆打击。此刻,这些红夷大炮都隐藏在将士们的身后,在张献忠的千里镜中是看不见这些大炮的存在的。
甲午放下了千里镜,对身后一名炮兵百户说道:“诸元都调整完毕了吗?”“师座,已经调整完毕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可以覆盖流贼的主阵地!”百户抱拳道。甲午点点头,“等待命令,在将军的命令下达之前不许轻举妄动,叫兄弟们沉住气。”“得令!”
“八十步!”庚子紧张的报出了距离。本来在一百步的距离上,刘毅就应当下令开火,可是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只要距离足够近,连珠铳的威力就能发挥的更好,五百杆连珠铳,一口气打出一万发弹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刘毅阵中的大炮停止了轰击,他要用连珠铳震慑对方的士气,然后再用飞雷炮,虎蹲炮等近程火炮给敌人的人员造成面杀伤。刘毅久久停留在半空中的右手猛然麾下,庚子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大吼道:“连珠铳!射击!”
砰砰砰,连珠铳发射的声音跟二八式不一样,二八式火铳是一种非常沉闷的声音,那是因为铳管很长,装药量较大的原因,像是一个人在擂一面有些漏风的鼓。而连珠铳不一样,连珠铳的声音是一种很清脆的声音,因为铳管较短,声音相对短促很多。五百发铳弹飞速射出了铳管,带着炽热的尾焰扎进了人群中,血花崩现,漫天血雾,冲在最前面的饥兵胸前出现了一朵朵血花,他们口中狂喷鲜血,一个个扑倒在地,甚至连挣扎的工夫都没有就已经死透了。可是五百发铳弹造成的杀伤有限,只有大约一两百人倒下。相对于数万流贼来说,那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很多人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些火铳跟原来的有什么区别。
张献忠听见了震耳欲聋的火铳声,心中也是一惊,他现在最烦的就是新军的火铳,为什么这支部队的火器装备率这么高,要知道,张献忠不是傻子,大明打造一杆火铳的价格他还是知道的,而对方的火器质量张献忠就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非常精良,那么装备这样一杆火铳就需要大量的金银。而全军装备火铳更是一个天文数字,张献忠早就听说过江南富庶,可是难道已经富庶到这种程度了吗?正在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