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两路诱敌兵马已经距离桐城不足十里,是不是需要咱们出兵接应一下。”桐城城头,一片偃旗息鼓的样子,这是陶宗特意布置的迷魂阵,新军就像是一只蹲在密林里的老虎,明知道猎物已经到了眼前,就是引而不发,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露出自己的獠牙,这并不是刘毅的指示,而是陶宗自己想出来的计谋。桐城本来就是一个不大的县城,新军如果在这里高调布置,那么很有可能会让张献忠起疑心,所以城头上不用过多的布置旗帜,也不设置疑兵,守备兵力就用撤回来的马精良和李福部,他们站在城墙上那就是一副舟车劳顿的样子,张献忠的势力这么大,不可能连个千里镜都没有,只要让他觉得桐城准备并不充足,青弋军主力不在这里,那么张献忠就会立刻投入攻城,他一动,青弋军的机会就来了。
陶宗这次守桐城,等于是整个龙卷风的风眼,也是刘毅给他的重托,陶宗是炮兵出身,炮兵严格意义上是一个技术兵种,也就是说陶宗缺乏一种统筹全局的能力,这不怪陶宗,而是这么长时间刘毅并没有给他合适的机会,所以这一次,陶宗独领一军守卫桐城,所有的战斗都将围绕着桐城进行,陶宗也会在这次战役中受到极大的考验,同样的,通过了这次考试,陶宗就会真正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独当一面的将领。
“不用了,既然咱们的计划已经拟定好了,那么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不用节外生枝,李福和马精良都是人精,要不然也当不上团长,他们办事还是让人放心的,流贼追不上他们,咱们继续唱空城计,吸引张献忠的大军来攻即可。”陶宗举着千里镜眺望远方道。
“得令!”说话的副官匆匆下去检查火炮了。城头上的火炮全部被放置在距离垛口还有几步的位置上,等到临战的时候,陶宗才会让这些炮火伸出垛口,给流贼狠狠的打击。为了这次战斗,桐城城头准备了大量的火炮,光是布置在正面的大将军炮就有二十门,各种型号的火炮更是不计其数,刘毅给张献忠准备了一顿盛宴。
“流贼果然托大,竟然只放一万人在这里驻守,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咱们新军吗?还是说他不认为咱们会出现在他们的后方?”庐镇关方向,隐藏在密林中的青弋军精锐骑兵纷纷上马,所有的马嘴都被布条裹住,保证不发出声音,马匹的鼻翼张大着,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显然,嘴巴被封住,这些马匹也有些难受,它们不断的摇晃着脑袋,有些烦躁。说话的正是这支大部队的领军人物吴东明,不错,吴东明带领精锐骑兵师已经绕到了庐镇关的西南方,他们在等,等张献忠的大部队从庐镇关撤离,他们就会一举拿下庐镇关的大西军留守部队,同时在北峡关,戊戌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当然,北峡关的压力可能要小一些。刘文秀的兵力不多,仅仅留下了两千正兵守卫北峡关,不过其实是无险可守,北峡关的城墙已经被炸成了一片废墟,几乎是形同虚设,他们也只能在关城和外面的平原上扎营,这岂不是骑兵大规模突击的最佳目标。
吴东明一边冷笑,一边指着庐镇关的方向对手下人说话。将领们发出了一片低低的笑声,确实,张献忠有些托大了,后方竟然就留下一万人的兵力,而且看样子都是饥兵,还要照顾一万伤病员,这不就是乌合之众吗?这样的部队,青弋军骑兵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全部解决掉。吴东明摇了摇头,这其实也不怪张献忠,他怎么能料到,一卫之地竟然会变出一万多骑兵,而且还有能力截断他们的后路,农民军作战一向组织混乱,特别是临时组织的三十万大军,即便是留下人马断后,张献忠也很难决断留多少人,留哪些人断后合适,索性不留人,直接杀过去直取桐城,反正对大西军来说,也没有什么漫长的补给线,就食于敌是他们的一贯方针。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张献忠的兵马已经走远了,咱们现在杀过去,解决掉他们之后立刻去跟戊戌在指定地点汇合,相信北峡关那边也已经动手了。”吴东明将掏出来的怀表重新放进了怀中,青弋军在出战之前所有的将领都要进行对表,在没有无线电的时代,对表是保持行动步调统一的重要步骤。戊戌和吴东明约好双方在同一时间发动进攻。眼看着时间临近,吴东明终于下达了攻击指令。
铿!吴东明抽出了战刀,“最后检查火铳装药,听我口令,出击!”“必胜!必胜!必胜!”山崩海啸般的声音传来,将士们跟在吴东明身后冲出了密林,直扑毫无防备的流贼饥兵。排山倒海般的骑兵大阵压过来,地面都在颤抖,流贼的饥兵纷纷驻足侧目,他们想知道忽然从密林中闪现出的黑影究竟是什么,待到最前面的人看清是无数的骑兵朝他们冲来的时候,这些士兵蒙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骑兵队伍,即便是在陕西,山西,那边的官兵也从来没有聚集起过这么庞大的骑兵,而且看这些骑兵身上的铠甲不断反射着骇人的寒光,即便是胯下的战马身上好像都披挂了厚重的甲叶。饥兵们甚至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