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诸位大人,大事不好了,流贼,流贼已经围住凤阳城了!”南京六部衙门,这些天凤阳的局势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南京城一大票官员的心脏,南京城内已经乱成了一团,这些天连日戒严,快马不断的从应天府出发直奔顺天府,侯峰作为南直隶总兵,申用懋和周之翰作为兵部尚书和侍郎,三人对前线焦灼的战事更是无比担心,一方面凤阳固然要救,可是手头最强的兵马竟然不能用,另一方面,南京城同样也是重要的防守地点。如果他们为了救凤阳城而调动更多南直隶的兵马,那么万一还是挡不住流贼该怎么办,若是南直隶的兵马损失过大,谁能救南京城?
一名兵部主事拿着最新情报冲进了大堂内,向诸位南京六部的高官禀报道。众人接过文书一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张献忠军队的战斗力完全超过了他们的预测和判断,付闵和王平的两万多人根本就挡不住张献忠的全力进攻,二十五万饥兵组成的人潮让他们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而张献忠麾下的炮火攻击更是让本就不太坚固的怀远城出现了城墙坍塌的事故,让里面的守军完全暴露在了流贼大军的面前,战争的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士气高昂的大西军一举拿下了怀远城,城外的朱国正亲自领兵冲击了数次,但是不能击破五万大西军组成的拦截防线,反而折损过半,唯一表现的稍微抢眼一些的就是五百火铳兵,他们依靠手中的火铳进行远程打击,在自己未损失一人的情况下击毙了数千大西军士兵。取得了不错的战绩,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当付闵和王平领兵突围和朱国正在外围汇合的时候,孙可望才不敢领兵追击,他手下都是张献忠的老兵,如果死伤太重在义父那里交代不过去,孙可望不追击给了朱国正和手下残兵撤退的时间,等到张献忠的大军赶到,为时已晚。
不过张献忠没有责骂孙可望,在怀远城的战斗中,孙可望的表现已经非常好,能将朱国正的骑兵队死死限制在城南已经是最大的功劳,要知道,此时别说是张献忠,就是高迎祥来了,三千骑兵也够他喝一壶的,骑兵对阵步兵本来就具有决定性的优势,三千骑兵打个万的步兵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还有南直隶火铳队的支援,在这样的情况下,孙可望能做到死伤八千歼灭对方近三千人的成绩,张献忠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既然朱国正已经撤回凤阳城,那也没关系,收拢一下部队接着打过去就是,反正本来就是准备拿下凤阳城的,早晚都是一战,在张献忠看来,凤阳城可不是他的终极目标,他的终极目标是南京城,拿下了南京,他就获得了一块根基之地,就算是当上西王也是名正言顺了。可是几十万大军包围凤阳城的消息让南京六部喘不上气来,皇陵就在城郊,若是皇陵被占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他妈的,上面是不是有毛病,这么强的军队为什么不准调动,只要让新军出战,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就算是建虏在他们面前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份,区区流贼还怕他们打不赢吗?”侯峰一拳砸在桌案上,他本就是武将,虽然已经没有亲自领兵杀敌很多年了,但是手上的功夫并没有生疏,这一拳势大力沉,差点将桌案直接打穿,侯峰就是气不过,为什么圣上要下命令束缚新军,刘毅在漕运方面确实是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可是那也是为了保护漕运,这些朝廷就看不见吗?难道真的没有人知道卫所兵的糜烂程度吗?光靠这些人能成什么事,还不如让新军全面介入来的快一点,圣上忌惮新军不假,可刘毅也没有造反,都是大明的武装力量,有什么不能用的。
“侯总兵,小心隔墙有耳,这里都是南京六部的大人,我们自然不会出卖你,可是这一番话还是要慎言,我们就当没有听见,若是被东厂和锦衣卫听了去,你就危险了。”申用懋在一边咳嗽了一声,提醒侯峰道。侯峰情急之下说出了诽谤朝廷和圣上的话,让申用懋有些尴尬。周之翰却起身道:“申大人,虽然侯将军说的有些粗鲁,可是话糙理不糙,有好刀却不用这是什么道理,刘毅抗命不假,新军强大更是不假,可是毕竟还是属于大明的军队,是朝廷的兵马,刘毅也没有造反,这么多年在南直隶,新军的贡献大家都看得见,难道咱们就这么讳疾忌医,配合朝廷将新军锁死在安庆卫?我不过是个二品侍郎,还是南京的侍郎,有些话别人不敢说,我却敢说,若是如此疑心新军,那下一步是不是要学秦桧陷害岳飞?”
啪的一声,申用懋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周之翰,你放肆!口出狂言,你给本官出去!”虽然申用懋和周之翰平时的关系还不错,又是一个部门的上下级,可是周之翰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太过严重,这不是在暗讽朝中诸公是秦桧,皇帝是赵构吗?这种话若是当着崇祯的面说出来,周之翰顷刻间就有性命之忧。诸位大人皆是面露不虞之色,申用懋想要保住周之翰,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只能用这种方式打断周之翰的话。
周之翰也反应过来刚才的话有些重了,刘毅是他看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