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将士听令,征南大元帅有令,全军遴选善于攀爬,挖洞,身手敏捷,武艺高强者。”陕州城外义军大营内,一队队传令兵正在不断的将张献忠的命令传递到军营的各个角落。不论是正兵营还是饥兵营,都得到了这个命令。张献忠率领大军南下之后,便上报闯王,希望能得到一个响亮的名号,高迎祥倒是不吝啬,反正义军的名号从来都是什么响亮叫什么,索性按照朝廷的叫法给了张献忠一个征南大元帅的称号。所以现在,除了几个义子之外,所有将领也都改口叫张献忠大帅。无数的士兵从帐篷中走出,讨论着张献忠的命令。
“要俺说,大帅颁布这道命令,说不定又是有什么新的动作哩。”饥兵营中,一名面黄肌瘦,看起来就营养不良的士兵对周围的几个饥兵说道。这人是地地道道的陕西人,一路跟着张献忠的大军来到了河南的地界,不过因为他非常的瘦小。虽然身体灵活,可是武艺算不上高强,所以迟迟没能取得杀敌的战果,没有战功,没有首级,自然就不能有升级的资本,所以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人还在饥兵营中混日子。饥兵营的伙食很差,每天只有一顿饭,主食就是一个黑面馒头,或者是糙米饼。这样的粮食勉强只能果腹,不要奢望什么营养,便是咸菜头他都很难能分到,一桶咸菜就那么多,一抬进帐篷就被大家抢完了,他身材瘦小,自然轮不到他的份,副食更是不用想,农民军一般是打了胜仗,或者是攻下了新城池的时候才会犒赏全军,说是犒赏,其实也就是给饥兵营一顿肉食,这种机会几个月也不见得能有一次。不过这些粮食维持生命还是可以的,总好过饿死。所以这些年,这个饥兵也就在这里得过且过,乱世人猪狗不如,能活一天是一天。
“黄麻子,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再说了,就算是大帅有什么新的动作,那还能轮得着你?”一个在帐篷外的大树下休息,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的饥兵说道。这个饥兵算是这里的队正。别看张献忠的队伍跟高迎祥的队伍一样,都是老营,正兵和饥兵的分别,但是在人数最多的饥兵营当中也是有着等级的存在的,张献忠不傻,不可能不在饥兵营当中设立军官,否则就没人愿意给自己卖命了,总要给他们一个上升的途径。所以在饥兵营中,最基层的队正,也就是十夫长,一般还是从饥兵中产生,不过用的可不是青弋军的公平选举的方法,而是上级军官直接指定。一般在饥兵中担任百夫长的都是从正兵营里或者是老营兵当中挑选出来派过去的,所以自然是有绝对的权威,饥兵想要成为十夫长,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毕竟在饥兵营当中,这是唯一一种不需要杀人,又可以升官的方法,并且,十夫长管理十个人,拥有的最大权力就是可以领取食物,为了避免混乱,食物都是由十夫长统一去伙房领取十个人的份额,然后回到帐篷内分配。一般饥兵都是以乡邻,同伴,亲友为单位,十个人挤在一个帐篷里,如果是正常的情况,当十夫长的是家里人,那么吃食就会被原原本本的带回来,大家一起分享。如果这个十人队是天南海北的人拼凑在一起的,或者说是孤家寡人组合在一起的,那可就麻烦了。先不说能不能公平分配食物,便是在领取食物的时候,十夫长先饱餐一顿,再将剩下的吃食分给众人也是正常的事情。
这个十人队显然就是这样的情况,嘴里叼着稻草的十夫长可不是通过什么正规的途径争取来的这个官职,纯粹是因为他是百夫长的同乡,所以百夫长才给了他这个位置,自从他当上十夫长之后,这领取食物的任务便由他一人包揽。虽然吃的不怎么样,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吃饱肯定是没问题了。剩下的食物他更是看着分配,走得近的人给的多,走得远的人给的少,像是黄麻子这种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几乎就只能吃残羹剩饭。本来伙食就已经很差了,就这样他还只能吃剩饭,可想而知黄麻子的处境。
听见十夫长出言讥讽,黄麻子只是呵呵笑笑,也许是已经被欺负习惯了,黄麻子并不在意十夫长说些什么,更不会在意身边同伴有些鄙视的眼神。他倒是在仔细思考着刚才张献忠的命令,按照黄麻子内心的想法,其实他还是挺符合的,这个帐篷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黄麻子以前的营生。那黄麻子从前分明是个发死人财的盗墓贼,只不过生逢乱世,想要盗墓找不齐帮手也成不了事。陕北那边值钱的墓葬也不多,这黄麻子空有些本领却无处施展,穷困潦倒便也成了流民,张献忠起兵,正好裹挟进了队伍。从此便成了饥兵黄麻子。
传令兵还在一遍遍的宣讲着张献忠的命令,已经有人自觉地符合条件,伸手报名了。他们很快便被老营来的传令兵叫出来,列成一队,反正这些人有没有真本事还要到老营中筛选比试一番。不是你举手说自己有本事就是真的有本事的。这次张献忠听取了李定国的意见,突发奇想要成立一支盗墓队伍。专门盗取古墓里的金银财宝,用这些东西增强自己的经济实力。所以张献忠一定要身手过人的人,早年张献忠也听别人说过盗墓的事情,只觉得神乎其神,所以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