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一千八百杆二六式火铳瞄准蒙古军喷射出了致命的火舌,一片人仰马翻,蒙古军骑兵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被打的一片大乱,他们根本想不到从地下冒出来的人头竟然是拿着火铳的明军士兵。前方密集的蒙古马队直接被打空,至少有上千人落下马来,即便是一时侥幸未死的人也是避免不了被后队骑兵的战马踩踏的命运,可是整个大阵前方的士兵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氛,后方的士兵看不见情况依然在向前奔驰。
火铳声大作,让最后面的土谢图和正在两翼突击的两白旗,包括大阵后方的皇太极都是惊讶万分,他们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因为明明在突击之前他们用千里镜看过,城外并没有明军的步兵列阵,而现在城头上除了有火炮正在远距离打击之外,也没有火铳的烟雾冒出,或者说即便是这时候城头火铳射击,这么远的距离也是白搭,完全是浪费弹药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火铳声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烟雾腾起的地方,好像蒙古军已经混乱,显然是受到了打击,皇太极将千里镜紧紧的攥住,想要看清楚前面的情况,虽然他站在高台之上,可是用千里镜极目远眺,因为尘土和铳口白烟的遮挡,皇太极还是不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战场上人叫马鸣,刺耳的声音不断传来。
天雄军的火铳兵来不及观察战果,立刻埋头继续装填,按照事先的演练,在百步的距离上如果蒙古军全速冲击,那么应该要承受三轮火力齐射才对,先射击一轮,然后装填再射击一轮,最后是放在战壕里的已经填充好的火铳再次在最近的距离抵着蒙古人的胸口再发射一轮。三轮火铳的打击,就算不能将蒙古军立刻打崩,也会给他们造成严重的伤亡,加上城头炮火的不断打击,就看蒙古军还能有多少承受能力。
果不其然,就在蒙古军依着惯性接近到二三十步以内的时候,装填完毕的天雄军再次举起了火铳,刺耳的唢呐声响起,滴!滴!滴!砰砰砰,一千八百颗带着天雄军怒火的弹丸再次射出,在二十几步的距离上,就算是瞎子也能直接命中,蒙古军的战马和骑兵身上腾起阵阵血雾,惨叫着扑倒在地,而天雄军的士兵们动作无比迅速,他们放下手中已经打空铳弹的火铳,抄起手边的预备铳,对着已经冲到几步之内的蒙古军再次扣动了扳机,几乎就是贴着他们的脸射击,谢嗣峰甚至能看见面前敌人那扭曲的面孔,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那名蒙古骑兵的脸上的五官仿佛都已经拧在了一起,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样的情感。不过谢嗣峰没时间去考虑这些事情,铳弹从他手中的火铳中飞射而出,将那名蒙古士兵的脑袋直接打成了一个爆裂的西瓜,无头尸身从马上栽下,而战马依然是笔直的冲过来。
危急关头,一只大手按住了谢嗣峰的肩膀,“混蛋,蹲下!”李福在关键时刻压住了谢嗣峰的肩膀,将谢嗣峰按入战壕之中,战马从堑壕上方一跃而过,李福长吁了一口气,好险,谢嗣峰要是晚一刻低头,战马的马蹄能把他的头也给跺碎了。
这一匹战马是凭借着本能跃了过去,可是后面的骑兵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地上凭空出现的堑壕让这些骑兵们不知道如何控马,很多骑兵没有算准跳跃的时机,或者是被后面的同伴挤压,战马不是前蹄陷在了战壕中,就是后蹄踏空,落入了战壕,一片骨断筋折的声音响起,马匹的四肢是非常重要的,其实也是马匹身上最为脆弱的,因为要支撑全身的重量还要加上背上背负的身穿铠甲的骑兵,所以战马的马腿骨一旦遇到地面坑洞就会被巨大的惯性作用力给硬生生掰断,悲鸣声不断响起,马匹腿部骨头折断,背上的骑士也没好到哪里去,纷纷被甩飞出去,侥幸死死抓住缰绳没有被甩出去的骑兵,却迎来了天雄军长枪兵手中锋利的红缨枪,噗嗤噗嗤,枪尖捅刺人体的声音不断发出,惨叫声连绵不绝,这些骑兵能保证自己不掉下战马就算不错了,根本无力拔刀还击,顷刻间,蒙古骑兵死伤无数,更多的骑兵还在往前涌动,在人数不断增多的情况下,终于还是有大量的骑兵冲入了战壕和北城墙之间的狭窄地带。
刘毅坚持秉承,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这种战略战术,所以三千六百名青弋军骑兵从两个方向迅速夹击冲过战壕的蒙古骑兵,砰砰砰,手中的火铳不断施放,惊魂未定的蒙古军刚刚越过战壕防线,谁能想到城外盘桓的骑兵竟然不跟两白旗纠缠直奔自己的阵营来了,土谢图在阵后差点要吐血,明军这是要干什么,摆明了就是柿子捡软的捏,铁了心的要将蒙古军消灭啊,那这算什么,蒙古军岂不是成为了金兵的人肉盾牌,土谢图和各部首领猛然意识到,如果自己的兵全部打光了,那么就算皇太极答应城内的物资全部归自己,自己能拿得动吗?没有士兵,却有大量物资,那就是待宰的羔羊,且不说其他人,就是漠西的林丹汗,要是听说了漠东蒙古各部手里物资的事情,恐怕他们立刻要被抄家灭族,这时候谁也不会指望皇太极会不远千里前来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