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钱大忠领兵从锦州出发,四千骑兵马不停蹄赶往山海关。而钱大忠才走了一天,锦州城就警钟大作,皇太极亲领两黄旗大军逼近至城下五里处,正好在红夷大炮射程之外,织金龙纛在眼光下熠熠生辉,袁崇焕登城观看,当看到皇太极的织金龙纛出现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皇太极竟然亲自领兵过来了。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意味着金兵此次一定是倾巢出动,皇太极亲征,释放的信号太强烈。
随后从金兵大队里奔出一骑,飞马奔驰到城下,嗖的一声,向城上射出一支没有箭头的箭支,有军士将箭支上绑的信交给了袁崇焕,袁崇焕打开一看,竟然是皇太极的亲笔信,无非就是久仰袁督师大名,如果你能开关投降我,我就封你个亲王,让你永享荣华富贵之类劝降的话。袁崇焕看罢,嗤之以鼻,将信撕碎,然后回了一封亲笔信给皇太极,无非就是你不要痴心妄想,有种就放马过来这样的话。
金兵打马回归本阵,但是关宁军中间却有一个士兵默默的打开怀中的一个黑色封皮小本子记录起来,袁崇焕和金将信件往来,袁崇焕撕碎信件并回书一封。
双方在锦州城对峙,皇太极也不进攻,这让袁崇焕起了疑心,他们到底在等什么,每天袁崇焕都派出哨探观察皇太极大营的动静,但每次都被赶回来,从十月十五日开始,皇太极按照甲喇分批将上三旗的部队撤出,自己和巴牙喇还有葛布什贤超哈营的士兵留在大营迷惑袁崇焕,皇太极采用了悬羊击鼓的办法,每天将营中的大鼓敲得震天响,然后让葛布什贤超哈营的士兵在马尾后面绑上树枝来回奔驰,搞的大营之中烟尘弥漫,从锦州城上看去,大营之中似乎有大队人马调动,袁崇焕不敢轻视,日夜巡防,生怕建虏夜袭。
十月二十日,代善率领的下五旗兵马到达白马川汇合六万余蒙古兵,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准备攻打长城防线。而山海关那边钱大忠达到之后将袁崇焕的命令传递给了赵率教和徐敷奏,赵率教只好请山海关前总兵,已经年近七旬的老将朱梅出山,帮助徐敷奏整顿关防,而自己率领亲兵五百汇合钱大忠的四千关宁铁骑一起准备回蓟州驻防。
十月二十五日,长城防线,马兰峪。
“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啊!他娘的,一个个没吃饱饭啊,别以为赵大人不在,你们就可以偷懒了啊,少给老子脸上抹黑,要是赵大帅回来找我的麻烦,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一个千总呵斥着士兵们,马兰峪守军有一个满编的千总营。这一段的长城防线不仅是袁崇焕,就是赵率教本人也很是重视,年初袁崇焕连续上书两次加强关防,赵率教也将自己麾下蓟镇兵马中比较能打的两万多人分布在古北口到喜峰口这段长城上,马兰峪的千总是赵率教原来的亲兵队长,叫赵平。从亲兵队出来后,赵率教给了他一个千总的位置,驻防马兰峪,本想着在这里混个两年然后调回去当个游击什么的。
年初到年中的时候袁崇焕搞来了八十多万两银子,解决了辽东大军的燃眉之急,但是到年底了,又开始断饷了,袁崇焕只能先紧着关宁军,将大部分的军饷用在关宁军身上,这就导致了蓟镇的官兵们又欠饷两个月了,所以长城上的蓟镇军士们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三三两两坐在垛口下,十月底的天气本来就冷,有的干脆躲在烽燧的楼洞里生火取暖。
赵平看了气不打一处来,这还有一点兵的样子吗,他立刻大声呵斥着士兵们起来,可是没用,前脚走了,后脚又恢复原样,赵平心里也不断叹息,这好好的大明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宁锦大捷才几年,几年前明军还敢跟建虏北虏硬碰硬的干上几仗,可是看看现在呢,指望这些兵守城还差不多,野战那是想都别想,就这些人下了城就得变成麦子,给建虏割。
正呵斥着,猛然他感觉地面好像在颤抖,隐隐的好像能听见轰隆轰隆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地动?声音越来越大,远处好像有漫天的烟尘飞起,难道是沙暴?北地气候怪异,草原上也有沙漠,沙尘暴这种东西也是常见,按照赵平的经验,这不像是沙尘暴,沙尘暴怎么会让大地颤抖,他不禁走到垛口处疑惑的眺望,士兵们也被惊动,纷纷看过去,突然,烽燧堡顶端的瞭望哨大喊道:“是骑兵,北虏的骑兵!”
赵平立刻反应过来,有敌袭,天哪,这得有多少人,无边无际,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吞噬,“放狼烟!”赵平大喊道。可是没等他们的狼烟燃起,赵平已经看到了远处有另外一股狼烟升起,紧接着又是一股,又是一股,极目远眺,能看见的范围内全是狼烟,赵平的脑袋嗡的一声要爆炸一般,难道说这么多关口同时遇袭?北虏来了多少?他们怎么敢?
可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供他思考了,他们正前方的敌军越冲越近,这下大伙总算是看清了,无数的马队呼啸奔驰,向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