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很多看起来年纪较大的男女,手上拿着扫帚簸箕,站在一旁。冯澄世不解其故,便对其中一个约莫五十余岁的妇女问道:“大婶,请问你们拿着扫帚簸箕是做什么?”妇女看见冯澄世的打扮是个斯斯文文的书生,当下敬重起来,自从周之瀚主持义务教化工作以来,整个太平府对于教育这个事情是越发的重视起来,像冯澄世这种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在太平府是很受尊敬。特别是书院立下规矩,每人都要佩戴院徽。学生是白色小铁牌,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和年级。比如福松的牌子上就写着,郑福松低,四个字。而先生佩戴的是红色的牌子,同样写着姓名和所教授的年级。
佩戴红牌子的先生在太平府拥有许多民间自发的特权,因为很多人的孩子都在书院读书,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书院里好好学习,将来出人投地,所以对书院先生们的尊敬都是落实在行动上的。比如有一次吴应宾想吃板鸭,便去街上采买,但是放学的时候忘了将胸牌取下,卖板鸭的老板一看见红色胸牌,虽然他不识字,不知道那是吴应宾三个字,但是肯定是城北书院的先生,自己的孩子说不定就在他的手下读书。所以卖板鸭的老板坚持不收吴应宾的钱。搞得吴应宾莫名其妙,自己也不认识这个老板啊。老板指指吴应宾的胸前,吴应宾低头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老板是因为自己先生的身份才如此客气,末了老板还对他小心翼翼的说:“先生,我噶小家伙叫王小春,中年级的,要是在您那拐,您哈能照顾照顾啊,以后您到我这拉买板呃子,我都表钱,你要欢喜切,我天天带你送。”(以上为太平府土话,应该不是很难懂。)
这种事情在太平府到处都发生着,比如排队买米,要是哪个先生被认出来了,排队的人都会说道:“先生请。”然后自动的让先生先买。虽然先生们也不愿意这样,可是难以抵挡民众的热情,教育这件事情在周之瀚,王嵩,阮星,阮辉,刘毅等人的大力宣传下被提到了太平府民生第一要务,特别是青弋军要征召士子学生参军的时候,更是掀起了一股热潮,别的不说凡是能被选中进入青弋军当教员的,一个月五两银子。这么高的月薪难怪太平府的士子们人人振奋,纷纷都想将自己的有用之身投入军营。
所以当冯澄世开口问道这个大婶的时候,大婶甚至有些激动,自己的孙子在城北书院低年级,说不定这个先生就是自己孙子的师傅,大婶的手都有些局促的不知道放在哪里,非常恭敬的说道:“回先生的话,俺们是这里的保洁员,周大人在很多地方招募了年纪比较大的人去当保洁员,比如俺每隔一刻钟就要和同伴一起对菜市进行清扫,周大人说经常除去不洁物有利于防止瘟疫,防止滋生蚊蝇,一个月府衙能给俺们半两银子。”
冯澄世对这个大婶如此恭敬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听到大婶的回答更是有些震惊,在大明现在这个世道,特别是他是从福建过来的,那种天灾之下人们易子而食的悲惨景象他是见过的,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空进行卫生管理。着实让人惊奇,这太平府着实有些让人看不透了。让他更惊讶的还在后面,他刚才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叫卖声就觉得好奇,这里的物价好像非常便宜。所以他进去之后仔细的转了一圈。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的物价竟然如此便宜,比如一石米只要一两银子,一斤猪肉只要二十文钱。这比大明其他的地方的物价要便宜很多。(崇祯年间大明的物价飞涨,正常地方要四十文以上一斤猪肉,像是山西陕西猪肉竟然涨到一百八十文,当然米价也是飞涨。)
其实这跟刘毅和总会的功劳是分不开的,本身芜湖就是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再加上刘毅和总会动用大量的力量发展民生,虽然是为他们创造利益,但是普通民众在这其中也收获了实惠,比如说以太平府一地的劳动力去工坊,制造总局,船厂,码头等等地方工作根本就不够用,所以工人的薪水也比较高,前文也介绍过,甚至妇女的工钱都要超过自家男人。用现在的话说,这里的人均gdp比大明其他地方要高很多,生活富足,各种生活物资被创造出来,利用系统化的生产方式生产的东西价格就会便宜。就好比前文说到的工坊流水线那样。太平府的盗匪早就被清剿一空,没有天灾人祸,反映到粮食蔬菜方面就是产量颇丰。东西多了价格自然就便宜了。而且因为紧邻长江,通过长江运输,这里的瓜果蔬菜种类也是繁多。
郑芝龙对菜价和粮价倒是没有特别清楚的认识,但是冯澄世不一样,冯澄世长期生活在底层,对于物价是非常敏感的,他和郑芝龙介绍说这里的物价如何如何便宜,郑芝龙听了也是感到惊异,但却没有直观的感受。两人正说话间,福松和锡范说道:“爹,我饿了。咱们不是说好要去吃好吃的吗?”
郑芝龙一拍脑门竟然一聊天把这一茬忘了,自己的肚子也在抗议了。两个大人牵着两个小孩来到了荟萃书院门口。只见荟萃书院的门楼极大,上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