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四岁的女孩，扬起发黄的面孔，不断用哭腔道谢，同时不顾地上脏乱，趴在地上捡拾起散落的药材。



捡完脚下的，她将目光看向巷子口。



显然，哪里还有散落的药材，但小姑娘不敢去捡



“别捡了。”唐文无声叹气。



一声脆响。



女孩愣住，看着落在眼前的银子发呆：“大人？我、我不卖身。”



唐文看着她豆芽菜般的身材：……



“你想多了，去药店再卖几副。”



“我、我不敢再去。”



唐文看看大汉消失的方向，说道：“黑水帮的药店知道在哪吗？”



“知道，但那里很贵。”



“就去那儿，带路。”唐文声音冷冰冰。



小姑娘被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多说。



黑水帮自然是有药铺的。



唐文进门掏出李长老的令牌，一切银两全免。



大夫亲自包好了整整十二副药，拿给唐文，又把小姑娘拿出的药方交给他，低声道：“这是老伤。”



唐文点点头，老伤难治。



他管不了别人的生死。



不过救人救到底。



他还是一路护送小姑娘回家。



路过米店的时候，小姑娘机灵地用唐文给的银两，跑去买了两袋米。



店主看看唐文，派了个奴隶给她扛回了家。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个偏僻、清净的街道，一位妇人倚在门口满脸焦急。



看到小姑娘，看到她身后的唐文，和男奴。



妇人脸色大变，奔跑过来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小姑娘：“大人、大人，我不卖女儿，我不卖女儿，不卖！”



唐文一愣，让自己声音冷漠起来：“闭嘴。”



等那位男奴隶走了之后，他看向妇人。



对方脸上抹着黑灰，唐文依旧能分辨出，她颇有些姿色。



怪不得不自己出门买药。



她比她女儿还引人注意。



唐文没有解释，转身打马走开。



小姑娘此时却和妇人解释清楚了。



妇人知道自己误会了，嘴里连连感谢，又快步跟上来。



“别挡路！”唐文暗自吐槽：我果然不适合当好人。



“大人，求您留个性命吧！”



唐文皱眉，刚想说自己做好事儿不留名。



看着妇人祈求的眼神。



忽然，他明白了什么：“黑水客栈，我姓唐。”



说完，无视妇人和小姑娘的叩首感谢，唐文直接离开。



小姑娘和妇人，互相搀扶着起身。



“娘！我带回来十二副药，爹吃了一定能好吧？”小姑娘眨着清澈的眼睛，看向妇人。



妇人眼眶一酸，把女儿抱在怀里：“会的，你爹爹一定会好的！”



离开刚才的街道，唐文脑海中，那妇人的眼神挥之不去。



从小姑娘的只言片语，以及抓药大夫的话语中推断。



她的父亲，也就是这妇人的丈夫恐怕命不久矣。



到时候，失去依仗的母女俩，恐怕唯有卖身为奴这一条路了。



来到赶山城数日，仅仅出门一趟，遇到的事儿，已然让他感受到，巨大的撕裂感。



上层人如黄家、如李长老，过的是人上人的生活。



下层奴隶，不是人。



普通人，像刚才这对儿母女，距离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