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长瑞到底如何?”江善忍不住开口问道。
刘太医回过神,冲陛下和贵妃娘娘摇头道:“观长瑞公子脉象,微臣并没发现问题,许是微臣医术不精,还请陛下和娘娘恕罪。”
“他平日这个时间不会睡觉的,现在一定是有问题。”六皇子抿着小嘴,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后悔,他刚才不该那样说长瑞的。
长瑞平日多有精神,没人比他更清楚,即便有时午歇,也不过两刻钟时间,哪会像现在这样,睡得给人一种叫都叫不醒的错觉。
“让江石敬过来。”盛元帝眸光微暗,低声吩咐一声。
当即有静候的内侍,两脚蹬蹬的朝外面跑去。
江善脸上闪过一抹深思,对流春道:“你带着宋嬷嬷和贾嬷嬷,把清宴殿从上到下检查一遍,特别是那碟点心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被咱们给忽视了过去。”
她现在最怀疑的,就是那碟叫金糕的点心,但其他地方也不能放过,还是把整个清宴殿彻查一遍,她才能稍微放心。
流春福身应是,脚步匆匆的出了房间,去找宋嬷嬷和贾嬷嬷去了。
盛元帝接着江善的话吩咐:“让人把仪元殿四周守住,不论是谁包括殿内奴婢,都不许再随意出入,倘若发现可疑之人,无需上报立马将人抓起来。”
梁珠躬身领命,带着一队御前的内侍,形色匆忙的向外面而去。
在前殿服侍的奴婢,原本正结伴候在廊下,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忽然见数位御前内侍,气势汹汹的从后面出来,有往外去的,有守着殿门的,他们脸色肃然,神情充满威迫,再不见往日的和气模样。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无不透着身为御前内侍的威压和冷冽。
空气仿佛被凝结,飘荡在周围和缓放松的气氛,肉眼可见的一点点消散。
两道候着的奴婢们,不由相互对视一眼,接着齐齐闭上嘴巴。
快步进来的江石敬,几乎不用费心分辨,立马察觉到殿内异样的气氛,他没有转头张望打量,随着来叫他的内侍,径直朝着后面的位置靠近。
来到目的地,一番简单的问安后,江石敬去到床边给长瑞把脉。
“长瑞一直困倦不想醒,劳烦江院正替他看看,这是什么问题。”
江善摇摇头,推开宫婢递来的茶盏,对站在床前的江石敬说道。
在江石敬过来的这段时间,她们试着叫了叫长瑞,人虽是能醒来,但说不上两句话,又重新闭上眼睛睡过去,而后面再想叫醒他,却是一次比一次困难。
江石敬道:“娘娘放心,微臣必当尽力。”
过来之前,那传唤他的内侍,也已经把大致情况告诉他,现在为难的就是,手下的脉象除有积食之症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异状。
他无意识的皱起眉心,眼睛仔细端详床上的人,脸色有些泛白,额上有虚汗,嘴唇干裂微红咦,不对,他刚来的时候,长瑞公子的唇色有这般红吗?
他仿佛察觉到什么,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床上靠近。
他盯着面前的唇看了看,接着小心的掰开一点点唇瓣,里面一条条鲜红的血丝,就这样出现在江石敬眼底。
注意到前面的人,呼吸似是有停顿一瞬,刘太医奇怪的从后面上来,目光落到长瑞的唇瓣上,当即微惊道:“怎么会这样,方才明明还没有的!”
听到动静的江善和盛元帝,也赶忙从后面上来,就在他们过来的这点时间,长瑞的嘴唇已经变得殷红,远远看去仿佛染着血一样。
盛元帝脸色沉下,只是他没有急着发作,而是等着江石敬的答复。
尽管有所发现,江石敬的神情仍然凝重,因为他并不知晓,这到底是何物所致。
“江院正,依你之见,长瑞可是中毒?”
最后这两个字,江善说得很轻,像是生怕语气太重,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她闭了闭眼,听到承煜说长瑞打着他的名头,去御膳房要点心的时候,心里差不多就明白,长瑞现在所受之罪,原本该是要落到承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