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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陛下已经先一步过去,江善砰砰直跳的心脏,总算得到片刻喘息,但她面上仍然充满悚惧不安。
到乾清宫的这段路,往日明明很短,今日却显得格外漫长。
江善脑子里一片乱,一会儿是担心儿子受伤,一会儿又害怕他被吓到,又有些生气他莽撞,自己才多大的年纪,就敢逞英雄救人!
得陛下吩咐,特地候在门前的赵安荣,瞧见心急如焚的往这边走来的贵妃娘娘,赶紧上前迎接道:“娘娘别急,小殿下并无大碍。”
知道贵妃娘娘担忧,他也没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一面引着娘娘往里面走。
“小殿下没受外伤,只两只手臂被砸到,有轻微的脱力和红肿。”说着,他看了眼沉着脸的贵妃娘娘,“幸好那假山不算高,江院正已经替小殿下,开了消淤散肿的药,说是养上十日左右,小殿下就能痊愈。”
江善耳中听着赵安荣说话,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脸上的神情亦看不出什么变化。
赵安荣心情有些惴惴,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内侍,领着娘娘从旁边经过,来到乾清宫的后殿。
白着脸跪在地上的几人,只感觉一阵香风袭来,眼角划过一抹蜜荷色的裙摆,猜到前来的是何人,顿时心下一凝,脑袋深深垂到胸口。
“娘娘,陛下和小殿下正在里面。”赵安荣站在门边,冲着贵妃娘娘躬了躬身。
江善跨过门槛,里面候着的内侍听到动静,忙不迭跪地请安。
此刻江善满心都挂念着儿子,哪里有心情理会旁人,见外面没有陛下的身影,径直向里间走了过去。
铺着明黄锦被的床上,六皇子靠坐在皇帝胸前,两只小手的衣袖撩起,盛元帝挖了药膏放到手心,待掌心温度驱散药膏的凉意后,这才把药膏抹到儿子手臂,一点一点的按压轻揉。
六皇子抿着嘴唇,小脸因疼痛有些泛白,时不时皱着小眉头,看起来很不好受。
而在靠东窗的榻上,长瑞正躺在上面,由两名内侍给他膝盖和脚腕抹药,一片两寸有余的擦伤,布满他整个膝盖,深红与暗紫交加的伤痕,被旁边白皙的皮肤衬得尤为狰狞。
房中是他小小抽气的声音,间或有几声压抑的痛呼,江善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偷偷咬着袖子,似乎生怕引起旁边的注意。
那惨白的小脸,耷拉的眉眼,以及害怕心慌的眼神,再瞧不出往日的强横和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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