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原本有些口渴,不想这等一等后,倒是又不渴了,她便也没喝,随手放到旁边。
太后把怀中襁褓递给卢氏,掩唇轻咳两声,说道:“皇帝可是不认得了,这是皇后的庶妹,你大舅舅最小的女儿。”
盛元帝淡淡地点头,表示知道了,视线仍是留在江善身上。
江善虚虚抚着肚子,白皙的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不时与皇帝对视一眼,说不出的亲昵温情。
太后看了眼对面不接话的两人,无奈地选择点明主题:“阿沁这丫头,也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我瞧贵妃的那位二哥,是位难得的踏实人,就想着牵根红线,你觉得如何?”
被提起的阿沁,羞赧地垂着眼睛,两只小手搅在一起,余光却偷偷向上首瞟去。
承恩公夫人表态:“陛下和贵妃娘娘放心,阿沁这丫头,是个温顺和善的,且与贵妃娘娘的二哥,家世门第正正相配,若能成的话,定是一桩良缘。”
江善眉间轻拧,一眼过去,她对这叫阿沁的姑娘,没有好感,亦没有厌恶,至于对方性子如何,恐怕承恩公夫人嘴里的话,也只能信三分。
最主要的是,她并不想和皇后的母族结亲。
“太后娘娘的心意,定然是极好的,只是”江善面露犹豫,轻声道:“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好擅自决定兄长的亲事。”
承恩公夫人直言道:“这有什么的,难道您说的话,文阳侯夫妇还敢拒绝?”
要不是为了皇后娘娘,她还不乐意和侯府结亲呢,这些贱婢生的小贱人,就该嫁给那些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让她们受一辈子的折磨!
如今只求和侯府结亲后,熙贵妃能看在姻亲的面上,请皇上解了皇后娘娘的禁足。
既然是姻亲,就该守望相助,不是吗?
承恩公夫人这些可笑的心思,江善不得而知,她看了眼前面含羞带怯的小姑娘,开口道:“承恩公府的姑娘,自是不会差的,只是拒不拒绝是一回事,有没有规矩是另一回事,我若贸然应下,怕是不合规矩。”
“您那三弟不也是您”
她这话只说出个开头,因为下一刻,太后拨了下茶盖,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太后冷瞥了眼承恩公夫人,警告意味不言而喻,而后折中说道:“贵妃既有这个担心,不如找个时间,请你母亲进宫来说说话。”
“对对,这样就合贵妃娘娘您的规矩了吧?”
收到太后警告的眼神,承恩公夫人讪讪地扯了下嘴皮,然后又笑着看向江善,透着些许得意。
江善脸色微沉,由太后开口做媒,这是恩典亦是荣幸,侯府纵使不愿,也没拒绝的底气。
“不必这么麻烦。”盛元帝这时候开口了,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承恩公府既然想和侯府结亲,只管请人上门说和便是,只是有一点,不许提起太后来,免得若结成怨偶,倒怨怪是太后多此一举。”
太后听见这话,眼睛微不可察的一暗。
皇帝这话,虽然面上没反对,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凭两府各自衡量,不与皇室有关,如此,两府能结亲的几率,多半是微乎其微。
承恩公夫人觑了眼皇帝,小心翼翼说道:“太后娘娘的心意,我等岂敢玷污,也是听闻贵妃娘娘的二哥,是位少年英才,正好府中有适龄的姑娘,这才提起这个话头。”
说起来,承恩公夫人还是皇帝的舅母,可惜因皇帝对舅家的感观属实不好,因而承恩公夫人在皇帝面前,不止没有长辈的体面,还得时时陪着小心。
江善想了想,说道:“太后一片慈心,也怪我回京时间太短,并不清楚二哥喜好”她顿了下,起身冲太后福身,“还请您别见怪,我也是怕好心办坏事,闹到最后反倒不美。”
江善这话,无疑是全了太后脸面。
太后面容稍缓,示意她快快坐下,这才道:“这里的都是一家子,说些自家人的话,没有什么见不见怪的倒是你这话说的在理,是我关心则乱,年纪大了,就容易差三错四。”
“您若都算年纪大,那我们这些老婆子,不得埋进土里了。”恭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