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面上的证据指向晋王,暗中的证据指向齐王,赵安荣不免脑袋发疼。
要知道,陛下成年的三位皇子中,一下子就牵连上两位,要是让前朝的百官知晓,不定得吵成什么样呢。
盛元帝点了点头,脸上神情看不出喜怒,“既然要查,那就两人一起查,让锦麟卫那边不必收手,另”他低下头,敲了敲桌面,“老三那边,也查一查吧。”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倒要看看,这里面谁是那只黄雀。
赵安荣不敢去猜陛下心思,闻言唯唯应是。
盛元帝闭上眼睛,随口问道:“陈忠保那边呢,可有查到什么?”
“暂未。”赵安荣身体躬地越发低,“陛下您万寿节前夕,司苑局的奴婢频繁行于各宫,那小太监得了掌事吩咐,去了不下数十位娘娘的殿里,送蔬菜和瓜果等物。”
而且之前,他也往各宫行走过,还真瞧不出是谁的人。
陈忠保近日来,为查清此人接触过的人,那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盛元帝轻呵一声,幽深的眼睛看过去,“不拘用什么手段,朕要在五日内,知道结果。”
“是。”赵安荣赶紧应道,随后解释一句:“陈忠保那边,已经着手去查那小太监宫外的信息,还有将他领入司苑局的管事,亦被请到司礼监。”
皇帝淡淡嗯了一声,拿起手边的奏折准备批复,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朕让你准备的璎珞呢,银作局那边怎么还没送来?”
站在后面的梁珠,忙回话道:“启禀陛下,银作局的掌事内监,正在殿外等候召见。”
那边先前就过来了,只是陛下在和赵安荣说话,他便没敢贸然通传。
“让他进来。”盛元帝翻开手中奏折,一面对梁珠吩咐。
梁珠闻言,躬身退到殿门,示意等候已久的银作局掌事郑同海,随他进殿回话。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郑同海垂着头入内,眼睛只敢盯着脚尖,无比恭顺地向上行礼。
盛元帝眼睛离开奏折,右手随意搭在靠枕上,开口道:“起来吧,朕之前交代你做的东西呢?”
“奴婢幸不辱命,请陛下过目。”郑同海起身,恭敬奉上手中锦盒。
赵安荣上前接过,打开虚掩的锦盒盖,匆匆瞟过里面金灿灿的物件,小心翼翼呈放到陛下面前的书案上。
赤金镶八宝的璎珞,正面为祥云平安锁,中间镶三颗碧绿福豆,下坠有石磐,银锭,宝珠和珊瑚,背面为玉如意,镶古钱,犀角和海螺,前端垂三根珍珠链子,尾部缀琉璃珠子,通体金珠串成的项圈,打眼望去金光闪耀。
盛元帝满意颔首,说了声赏,拿上锦盒往外走。
赵安荣见状,赶紧招呼人准备御辇,不用问也知道,陛下这是要去仪元殿呢。
那面仪元殿内,自玉贵人哭着跑远,原本尚算平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几位低位妃嫔,已经不敢再开口,老老实实听着上面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见时辰已经不早,淑妃等人仍没提出告辞,江善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一面琢磨着她们的目的,一面时不时搭上两句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下一刻,盛元帝从外面进来。
殿内妃嫔眼睛齐齐一亮,姿态优美的福身请安,不着痕迹地露出纤细的腰肢,和那白皙修长的脖颈,抬眸低语之间,自有股说不出的欲语还休。
婉贵嫔还真是说得不错,果然来仪元殿就能见到陛下。
盛元帝脚步微顿,上翘的嘴角回落,瞥见善娘娇嗔的眼神,抱拳抵唇轻咳两声,微抬手腕道:“都起来吧。”
“是,谢陛下。”轻柔婉转的嗓音,仿佛带着勾子似的,直往人心尖儿里钻。
盛元帝置若罔闻,脚下步伐未停半分,径直来到江善身侧坐下,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这才看向下方妃嫔,平淡地问:“你们怎么都想起到贵妃这里来?”
惠昭仪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