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服过药的大公主,脸上尤带着受惊后的惨白,她原本正得意洋洋地躺在床上,等着看江善被太后教训的画面,可惜左等右等,前面仍然毫无动静。
就在她等得昏昏欲睡时,忽然冲进来五六个内侍,说是奉陛下命令,来送她出宫。
大公主满脸疑问,夹杂着些许惊慌,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那奉命的几个内侍,却犹如没嘴的葫芦,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只闷着脑袋抬她出宫。
眼见事态不对劲,大公主翻身想逃跑,满心都是找太后问清楚,不是该惩罚熙贵妃吗?为什么要赶她出宫?
然而她却忘记自己受伤的脚腕,没等几个内侍去追她,自己就先踉跄着摔到地上,痛得她破口大骂,威胁几个内侍,赶紧把她送回慈宁宫,不要定要让他们好看!
这几个内侍过来前,就得了赵安荣的暗示,哪里会怕她这点威胁,充耳不闻地抬着大公主,继续往宫门处前行。
等大公主骂得累了,宫门也刚好近在眼前。
马车踢踢踏踏地离开皇宫,明白再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大公主狰狞地怒吼一声,发疯似的拿起边上靠枕,用力地朝车身砸去,接着愤怒又不甘地捏紧拳头,眼里怨毒之色尽显。
都怪熙贵妃那个贱人,她一定要让她也尝尝,自己今日的狼狈和屈辱!
马车穿过熙攘的街道,转入一条宽敞的青石巷,往前走上数百步,最终停在一座威严的府邸前。
“大公主,您请下马车。”
内侍搬来脚蹬放好,冲里面的人提醒。
马车内安静异常,没发出半点动静,就在内侍想着,要不要再提醒一声时,前面的帘子忽然被挥开,露出后面满脸烦躁的人。
大公主冷瞪着说话的人,还不等她呵斥出声,余光突然察觉异样。
她猛地转头看向右侧,屹立在她面前的,不是尊贵气派的公主府,而是那熟悉又陌生的康宁伯府。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一口恶气堵在胸口,让她面色骤然阴沉,冲两旁内侍质问道:“你们怎么回事!谁让你们把我送来这里的?”
为首的内侍躬身道:“回禀大公主,奴婢得陛下吩咐,送您到康宁伯府,在您没学会尊敬长辈,收敛脾性之前,都要一直住在康宁伯府。”
“放肆!你们敢糊弄我,现在,立刻,马上,送我回公主府!”大公主冷着脸,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下面的奴婢。
那内侍静立不动,语调毫无起伏道:“奴婢岂敢假传陛下圣意,大公主,请您下来吧,奴婢们还要回宫复命呢。”
隐隐携着无视的态度,激起大公主压抑一路的怒火,她一脚朝那内侍踹去,力道之大,带起一阵细风,若这一脚踹上去,那内侍只怕得疼上两日。
偏偏意外就发生在这时,大公主好死不死的,用得正是她受伤的那只脚,那脚刚抬到一半,忽然传来一阵明显刺痛,她顿时反应过来,下意识想收回脚,却忘记自己本就站在车辕上,这样突然的一个收势,带着身体惯性地往前扑去。
“啊!救命啊!”
大公主蓦地瞪大眼睛,青灰色的石板,在眼前快速放大,眼看就要正面撞上,她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两只手在半空胡乱扑腾。
随后在侧的内侍,也让这变故吓到,不等几人回过神,耳边响起砰的一声巨响。
几人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啊!好痛!”
凄惨的痛叫声,响彻康宁伯府前的天空。
大公主正面朝下,直直砸到地上,扬起的灰尘四下飘散。
“都愣着做什么,快搀大公主起身!”为首的内侍回过神,连忙冲剩下的人呵斥。
众人顿时惊醒,手忙脚乱地跑上去,伸手扶大公主起来,不想跑得最前面的内侍,刚靠近就被对方一巴掌扇到脸上,尖锐的指甲划破他的脸,留下三道血糊糊的伤痕。
“你们这些下贱的阉人,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携着侮辱性的咒骂,令在场所有内侍,同时阴沉下眼睛,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