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孙嬷嬷顿了一下,实在想不到除了过继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大房后继有人。
马氏神色薄凉,对着孙嬷嬷吐出两个字:“借种!”
孙嬷嬷听见这话愣住,接着双腿一软,吓得重重跪到地上:“夫人三思啊,这、这如何使得啊”
一个弄不好,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我知道这样对不起她,可是二房的孙子,眼看快到开蒙的年纪,我不能再等了。”马氏目光沉沉,昕言那边不知何时才能养好身子,万一她一直怀不上,或者只生下女儿呢。
难不成要她日日受着二房的嘲讽度日?
孙嬷嬷刷白着脸,极力劝解钻进死巷子的夫人,“夫人慎重呀,少夫人现在本不知道二公子的问题,此事一旦成功,她岂不是什么都明白了,倒不如让她一直这般懵懵懂懂,咱们最开始不也打着这个目的么。”
马氏阴沉着眼睛,心里闪过些许动摇,然而一想到二房那白白胖胖的小孙子,就什么也听不见去了,目光闪烁地说:“她知道又如何?到时她已经是不洁之人,只有求得我陈府收留她,看她还怎么敢和我顶撞!”
“夫人,这事咱们还是再考虑考虑,陈府血脉不容混淆,若让老夫人和老爷得知,恐怕得怪罪上您。”孙嬷嬷哭丧着一张脸。
世人对血脉一事,尤为的看重和在意,借种这两个字,是提都不能提的,但凡流露出半点风声,她们夫人也不用活着了。
这事不止有违伦理,还十分的不道德,她是一万个不赞同。
马氏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有犹豫,有担忧,有不甘,最后凝聚在一抹坚决上,“阿善不止是我的儿媳妇,更是老夫人的外孙女,身上同样留着陈府的血,若是再找一个与我有相同血脉的人,岂不是相当于是她和叙言的孩子?”
越说她的眼睛越亮,越是觉得这个法子不错,总比去过继陈府其他几房的子嗣强。
她这一番理论,很有诡辩的意思,然而孙嬷嬷却被说的意动,因为夫人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两分道理。
流着陈府和马府血脉的孩子,就算是老夫人那边知道了,恐怕也会如她一般心动,只是她心里还有一份隐忧,咬咬牙提醒道:“其他的暂且不提,老奴就担心二公子,万一他心生疑虑,这该如何是好?”
马氏脸上浮起深思,缓缓道:“那就不要让他有机会发现,等到这事成功之后,你再挑两个温顺的婢女,送去叙言身边伺候,一定要让他认为,床榻上的那点子事,就是他如今这般。”
说着她眼里阴沉下来:“到时候,只要江善想保住名声,就会和我一起混淆叙言的认知,等到她腹中的孩子落地,日后再找机会将她”
她看了孙嬷嬷一眼,眼里的杀意不言而喻。
孙嬷嬷小声地吸了口气,提点道:“夫人,这事怕是不成,老夫人那边恐怕会插手。”
“呵,那个老虔婆,还能活几年。”马氏冷笑两声,“我决不能继续留着她,让她给我儿子蒙羞,能让她保全体面的去死,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
一个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儿媳妇,她是绝不能留着她在跟前碍眼,尽管这个事情是由她一手操控,但马氏会认为自己恶毒吗?
当然不会,她只会觉得自己不过是一片慈母心肠。
想到不久之后,会有一位乖巧的小孙子承欢膝下,她搭在扶手上的手,控制不住地轻颤着,压低声音问道:“我记得你之前提过一嘴,衡山宗族那边,有位子侄上京来?”
孙嬷嬷回想一下,点头道:“是,就在一个月前,衡山四房的三公子,曾向府里递过拜帖,但那时府里操心着大姑娘的事,只让管事好生接待他后,将人送去了临江楼暂居。”
顿了一下,她添了一句话:“这位三公子,如今已有举人身份,这次提前来京,也是为来年的会试做准备。”
马氏出身衡山大房,与这位四房的三公子,单从血脉上来论,算是极近的关系,不过因着嫡庶之别,面上关系十分寻常。
“既然能考上举人,想是有几分天资,倒也不算辱没我陈府。”马氏低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