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房间小不到哪里,两间屋子打通,里面的装设富丽堂皇,错落有致地摆放了不少珍贵的玩器古董,白釉划花梅纹瓶、粉彩牡丹纹菊瓣盘右侧立着一大排木架,上面亦是放满了各类书籍,前方是一张黄花梨的大案,案上磊着笔墨纸砚,各色画卷笔筒。
由珍珠串成的珠帘垂下,遮住里面若隐若现的人,他半垂着头,只半张脸就能看出他长得十分俊美,身上气势威仪,像是半阖着眼的猛兽,就算小憩也不容冒犯。
赵安荣撩起两旁的珠帘束好,压低声音提醒道:“姑娘,还不快行礼。”
江善身子猛地一颤,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砰’的一声直挺挺跪了下去,听得旁边的赵安荣没忍住咧了咧嘴,差点也跟着双腿一软。
这道声音,成功唤醒书案后假寐的人。
他睁开眼睛,很容易就看到下方跪着的人,清瘦宛如能看到脊骨的后背,乌黑浓郁的发顶,以及那轻微颤抖的削肩。
气氛十分安静,江善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只能隐约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身上。
她小小的吸了口气,终于忍不住向上抬了一点点头,暗蓝色锦袍似有流光闪动,以金银二线绣着复杂的暗纹,脚上踩着一双白底黑面绣金色云纹的锦靴。
上面的人似乎笑了一下:“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没有用‘朕’这个称呼,语气亦透着亲切,江善抿了下唇,恭敬地行礼道:“臣女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盛元帝瞳孔微深,微抬了一下手腕。
赵安荣见状,赶忙上前把江善扶了起来,临后还露出一个谄媚的笑。陛下身边的确不缺美人,难得的是这位美人几次三番撞到陛下,甚至引得陛下颇为魂牵梦萦。
经过方才的意外,赵安荣已经料到,宫里恐怕又要多出一位盛宠的娘娘了。
江善不知道赵安荣心底所想,她现在却是笑不出来,尴尬地站在房中,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
两人一时谁也没开口,盛元帝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下方的小姑娘,她生得十分好看,眉目精致又昳丽,身子柔软无骨,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好似能折断一样,最引人瞩目的是那一双极为好看又勾人的杏眸,清澈盈透,仿佛能看到人心尖里去。
脑海里不期然闪过某些暧昧旖旎的画面,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声音有些干涩:“还记得刚才的事么?”
江善猛地抬起头,触及到对方深邃的眼神时,差点忘了呼吸。他的眼眸漆黑,眸色深沉如夜,更衬得他眉峰俊挺,加上他通身气度矜贵威严又充满疏离冷淡,让人心底抑制不住的想要臣服。
她大脑一片空白,全世界好像忽然静止一般,只有砰砰砰的心跳声鼓动耳膜。
上面的人眼里闪过一抹极小的笑意,复又重新问道:“小姑娘,还记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么?”
江善骤然回神,咬着唇重新跪下,心底又羞又惧,偏又没有退路,只得硬着头皮磕头请罪:“臣女冒犯、冒犯了陛下,请陛下责罚”
虽然两人险险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但其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脑海中是她缩在男人怀中沉溺的画面,她羞得无地自容。
她她怎会那般不知羞耻
恼恨过后,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没忍住在暗地里磨了磨牙,像是咬在江琼和周曦的血肉上,恨不得将两人啃噬殆尽。
盛元帝看着下方突然怒气腾腾的人,身子往后靠了靠,轻笑道:“这是怎么了?瞧着倒像是朕欺负了你?”
这话里多少含着些打趣的意味,至于是谁欺负谁,看江善红肿水润的唇瓣,以及眼角褪不去的红晕就能知道了。
江善羞的整张脸都红了,颤抖着肩膀小声回道:“是、是臣女冒犯了陛下,臣女罪该万死”
听到这个死字,盛元帝眉心下意识拧起,语气微沉道:“今日是怎么回事?”
江善身子一僵,垂着头不说话。
或许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能说她是被周曦陷害了么,不说她手上没有证据,就周曦是他侄女这一个身份,便是让她直接落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