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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能不救?”
听到这里,孔希学终于盛怒了。
阴沉的面庞在光柱的半笼罩下更显怒不可遏,起身抄起面前的圣旨就朝阴影中的族老砸了过去。
随着一声惨叫声。
方才还七嘴八舌的族老们霎时便噤如寒蝉,只空余一个被砸中的倒霉蛋压低的抽冷的吸气声。
“若非是同族,就汝等这些时日所犯下的蠢事,不必皇帝下旨申饬惩处,吾都恨不能将汝等连带那些南下的族人一同逐出族谱!”
对于这些围绕着孔家而衍生出来的各房分支。
逐出族谱,恐怕是比将他们活活打死,还要严厉万分的惩罚了。
“那些族人是你们各房的才俊不假。”
“可孔讷就不是吾之独子,一同被审的,就没有主房的族老么?”
孔希学咬着牙,从牙缝中一字一句的吐道。
“虎毒尚不食子,吾难道不欲救吾独子于水火呼?”
一众族人皆尽沉默了。
良久。
孔希学才终于控制住自己的盛怒,重新落座。
而那砸人的圣旨,也被擦干了血污,掸去了尘土,重新捧回来石桌上,仿佛只有那被血污浸染的一角,方能证明这间密室刚刚发生了什么。
“罢了。”
“为免各房再有族人鲁莽生事,往日里该说的不该说的,今日便一并与各位族老说个明白。”
“各房回返之后,众族老需三缄其口,约束好各房族人。”
“该罚则罚。”
“决不可心慈手软半分,再将家族牵扯进万劫不复之地。”
“否则,当开祠堂,请家法,逐出族谱的。”
“绝不会有半点姑息。”
“汝等记住了。”
如今局势不明,孔家好像是被洪武皇帝盯上了,自家族长这架势竟都要将自己的独子、族里下代的继承人都舍去了,领会过孔希学脾气的众族老能得个交代,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自大明开国伊始,洪武皇帝对孔家之态,历来都是敬而远之;只是遵循旧制,多加恩赏,以示对读书人之重视,收拢天下仕子之心罢了。”
“这对孔家而言,无伤大雅。”
“天下学说众多。”
“理学,心学,白虎交感等,都盛极一时。”
“但不论最终哪派为显学,我孔家都能染利。”
“不身陷皇家皇嗣教育学争之旋涡,更能使孔家超然物外。”
“而这也正是宋以来,孔家先祖补立的家训。”
“最终,宋濂近水楼台,成了太子之师。”
“但宋濂之才学,真的就超人一等,无可睥睨了么?”
“未必。”
“只是背后有江南富贾资助,为他摇旗呐喊,使之最终入了洪武皇帝之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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