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张亥抖了抖衣袍,重新落座回案台之后。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拍下。
“陆谨,收买书吏,指使他人纵火架阁库之罪,你可还有话说。”
陆谨的双眼紧闭,只苦叹一声:“草民认罪。”
“那你陆家撺掇苏州府内泼皮造谣,煽动举子暴乱之罪,你可认?”
陆谨猛的睁开双眼。
一双拳头攥的泛白,无比憋屈道:“大人若要认定了,罪民认罪便是了。”
“哼。”
“纵火架阁库还有理了?”
“若不是太子殿下仁厚,令钦差特使督办时严令办案要证供相合,不得有一处缺漏,不得逼供,不得连坐,照旧例,本府早就先重责三十大板再审了。”
“哪还有汝巧言自辩的机会。”
“本府上奏判你个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如今依照大明律,只令汝一家老小抄家流放,已是侥天之幸,汝还不感恩?”
“莫不是要让本府再发海捕文书,将你那经商在外的庶长子一并抓回来候审?”
听着张亥的厉声呵斥。
陆谨的面上先是一愣,忽然醒悟过来,老泪纵横的伏首道:“谢知府大人开恩。”
“关乎苏州府内谣言动乱一案,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事到如今,陆谨哪里还听不懂台上张亥的深意。
虽然知道他安排自己的长子出外经商是在避祸,但如若他配合查案,朝廷也不是不可以放他在外经商的长子一马。
毕竟苏州府内这一系列事情与陆家长子确无干系。
望着稳坐一旁的刑部钦差和高台上的张亥,陆谨的心中也不由得感叹。
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
怎么就上了孔家的贼船。
亏他还以为孔家是什么高枝。
如今看来,怕是早被人看在眼里,不过是将计就计的把人当猴耍,以此为进身之阶吧了。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危难在即不自知。
就怪不得他陆谨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毕竟与孔家那点虚无缥缈的情分和自家长子前途之间的轻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如今他唯一的作用。
就是替面前这位知府和钦差挡灾的一块遮羞布。
承担起抨击孔家的先锋之责。
毕竟是传承千年的孔圣后人,积攒的名望,对天下读书人的影响之大,即便查实到孔家不法实证,也容易被盲目崇拜孔圣的读书人戳着脊梁骨臭骂的地步。
这风口浪尖第一枪。
无论是刑部钦差或是知府,定然都不想自己去打。
所以,还是找个孔家的共犯,也就是他这个陆家族长出面指正,吸引火力为好。
到时候公审查起来。
就算天下得读书人再不愿相信,但在越来越完整的证据面前,纵是他们不接受,时间也总会抚平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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