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明宫墙外,这场由大明皇家,尤其是当朝太子牵头的拍卖会带来的影响却还远未停止。
大明立国之初,老朱就早已订立了治国之本。
重农,抑商。
迁户的同时,用各种垦荒的利民之策,将人地关系确立,同时利用盐引制度,以丰厚的利润,调动商人流通之便,从全国各处调集粮食北上肃边。
除此之外。
天下几乎就没再听说什么大商富贾的名声。
毕竟元末明初崛起,被誉为江南首富的沈万三哪怕捐钱帮助老朱家修了城防,如今都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罪名被流放了云南。
其他商人哪里还会不懂低调做人。
那段艰难的时期。
他们不仅要提防大明朝廷的打压,还要时刻防备大明功勋对他们的觊觎和打秋风。
要知道当初老朱征战四方的时候,每下一城,必然是要打土豪分田地的。
这些功勋有样学样。
只要抓住他们的把柄,那真的化作一头头恶狼,将他们分食个干净,连骨头渣都不剩的那种。
直到后来。
老朱觉得淮西党做大,太过肆意妄为,有幸扶持了江南党以为制衡淮西党。
这些商贾才算是有了在朝堂上的发声渠道。
勉强好过了些。
但也个个谨小慎微。
可如今不一样啊。
当今皇室的嫡长,太子朱标都亲自牵头筹办了一场拍卖会,不管是出自什么目的,不管冠以了什么名义,但其手段是切切实实的商贾手段无疑。
有此先例,是不是不就说明,他们这些商贾的生存环境也能得以改善了呢?
无数的豪族富商都在应天府城内奔走。
趁热打铁的借着这个契机,试探着朝廷对于商贾的态度。
哪怕,这些被拜访上门的官员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这拍卖会就像是朱标的临时起意。
开始和结束的都太快了。
但即便如此,许多商贾也都乐此不疲。
一时之间。
应天府上下真叫一个业务繁忙,应酬繁多。
不论是潜藏的锦衣卫,又或者是那三千泼皮,即便都收到了上面下达的警戒指令,但面对如此盛景,也难做到面面俱到。
只得挑些重要人物重点监控。
其余人等。
只要不犯事,也只能暂且放放了。
而就在此期间。
一只平平无奇的商队,也在应天府城外的码头乘船而来。
在核验过路引和籍册无误之后。
五城兵马司便准允放行。
收到商队抵达的消息,订货的几家商贾的东家便聚集了起来,去往坊市当面验货。
最终,一干人等,全数在坊市的一间小茶馆内碰了头。
茶馆的密室内。
一位位年岁全在不惑之上的老头都在密室中的长桌周围坐下,待到最后一人将密室门关上,点上烛火。
黑黝黝的地窖中,才终于发出了一声老叟压低说话的声音。
“诸位,一别经年,别老无恙否。”
借着昏黄的烛光,在场的六人无不打量了一番周遭人面孔的变化,都是一阵唏嘘。
“托陆老的福,我等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望着主位上,那发已花白,面带老斑的花甲老叟,其余人等都发自内心的与之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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