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太子那边,咱便放权了。”
“可是空口无凭的,你便要标儿授权于你,他也不能贸然答应。”
“至少也得让咱爷俩亲眼瞧瞧,你理政安民的本事吧。”
虽然口头达成了一致。
但想要从老朱手中得到权利和信任,总还是要经过一关考验的。
常升没有拒绝。
“您想怎么看?”
“太子身体抱恙,需要遵照医嘱,好生调养一阵。”
“你便来咱的身边,替太子理政三月。”
“如何?”
似乎被常升撅的有点心理阴影了,老朱提出安排的时候,还问了问常升的意见。
常升看了看老朱,一脸你认真的吗的表情反问。
“就这?”
老朱被常升的回答弄的有点懵。
什么叫就这?
自从他斩了胡惟庸,株连了他不少朋党,并且废除中书省,断绝了宰相制度之后,六部直接向他负责,整个大明朝各地的奏书也都通过通政司直接呈送到他的面前。
每日处理的奏书之多,令人咋舌。
有史料记载,明太祖洪武十七年九月十四日到二十一日的八天内,内外诸司送到皇宫的奏章共近一千二百件,这些奏章有讲一件事的,也有讲两三件事的,共近三千三百件事。
也就是说老朱一天就得解决四百多件。
虽说君权得到了空前的集中。
可这么多事,要不是老朱精力旺盛,再加上有朱标不舍昼夜的替他分担,他还真不一定处理得过来。
现在太子需要调养,如此重担都得从常升手里过一遍,他居然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就这”?
“这可是三个月。”
“您每天就光处理那些奏书?”
“说句不中听的,您就是随便栓几条狗也都解决了,就那些文人酸儒的春秋笔法,您每天耗费那么多时间精力在上面,不觉得舍本逐末吗?”
“还有没有别的要紧事?”
“您不是一直嫌太子魄力不足,少决断吗?
“趁着太子修养的机会,正好可以带他下去看看底层的官场,多见识见识官吏的潜规则和下面人的龌龊,真碰上了不堪之事,就算我姐夫是菩萨心肠,也得气的提刀。”
两世为人,官场的黑暗,常升早有领会。
但对于从小被倾注资源,寄予厚望的朱标而言,这些就是他所未接触过的黑暗了。
正好让他开开眼界。
为人太正对于一个储君而言,算是贬称。
“之前你点给咱的那些书,咱原本欲多刊印一些,分发给臣公及国子监生。”
“谁料开春之际,北方新复之地爆发春汛,不得已抽调了采买印书材料的银两,若你有闲,可以顺带将印书之事处理了。”
老朱提出了另一个疑难,思索片刻又补充到。
“东宫的进项已有定计,不可轻挪。”
常升翻了个白眼。
印书的事倒是不难,宫里有专人负责。
可是采买运输材料的银两都被抽调,说明国库空虚,财政困难,可他这半个月才给东宫的银两,老朱却说这些银两已经被人预定。
这意思分明是让他把事儿顺带办了,但银两自筹啊。
你就说这损不损吧。
“您要多少?”
“一次报够数,别到时候再翻旧账。”
“三,五十万两。”
听到常升让他说个数,老朱哪能不趁机敲一敲财神爷,开口说了个三,随即又改口成了五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