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在轿辇上,任由着杜鹃团扇扇出的微风,她却觉得这风燥热得慌,就好似有股无形的压力袭来一般。
抬帘凝眉眸色渐远,久久才道:“沈采女……”
杜鹃双眼狡慧一转:“娘娘,沈采女入宫后倒一直都很本分。且娘娘您说……沈采女是皇上亲口点进宫的。”
皇后紧蹙的眉心缓缓苏然,脸上笼罩多时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浅浅扬起嘴角:“没错!这沈采女可是新妃中的佼佼者,只要加以培养,本宫相信必成大器。”
有了前车之鉴,皇后知晓欲速则不达,得慢慢培养,让皇上一眼便可被吸引。
随即吩咐杜鹃将皇上平日的习性爱好都写在一张纸上。
江南女子素来能歌善舞,皇后还特地命宫中最出色的舞姬前去教导,并且嘱咐沈采女多模仿一下一颦一笑间皆是妩媚又清纯的仪态。
秋阑宫中沈采女看着宣纸上的一字一语,眼中柔情似水,嘴角温婉的弧度就如夏雨之后悄然绽放的睡莲,沉醉而恬静。
宫女采青满心欢喜的看着皇后送来的绫罗绸缎,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如今有皇后娘娘撑腰,看内务府的那些人还敢不敢欺负咱们。”
因为入宫好几个月,小主不仅身份卑微,不得盛宠。吃穿用度皆被内务府克扣,就连这宫中的太监宫女都走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自己和另外一个粗使宫女。
阮氏没有去冷宫时,同她们住在秋阑宫,也没有少受她们的白眼和奚落,如今看着自家小姐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无疑是最开心的那个。
“小主,皇后娘娘将皇上的喜好都告知你,可想而知她是真的想要扶持您。小主您将舞技练好了,仪态也掌握好了,想必皇后娘娘就会把您举荐给皇上了。”
沈采女浅浅一笑:“舞可以练,这本也是我的喜好。但皇后娘娘让我学习什么娇媚的仪态,我学不会。”
采青一听,急了眼,连忙道:“小主,眼下这么好的翻身机会,您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只要对小主您有利,皇后娘娘让咱们学什么咱们就学什么。”
沈采女心底缓缓生出一股淡若无味的落寞来,眸中黯然:“皇后无非是让我学旁人,而这个人定是皇上所喜欢的女子,自然就是贵妃娘娘。”
她抬起眼帘看着采青:“我很差吗?我为何要去刻意模仿昭贵妃?你别忘了阮氏的前车之鉴。”
“阮氏是因为她自个儿蠢,无论妆容还是穿搭,模仿得都过于抢眼了。而皇后娘娘想让小主学习的是贵妃娘娘的神韵仪态……”
沈采女摇摇头:“我性子本就温软,让我学那些妩媚的姿态,我属实不愿,也不屑。我要让皇上喜欢的,是我这个人,是完整的一个我,而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提及皇上,她目光渐渐柔和,似是在憧憬着未来,又似是在想那段逝去的时光。
太医院将研制好的药方先给嬷嬷喝了之后,第二天脉象有所好转。便连忙给锦甯用了此药。
主要锦甯是个孩子,受这样的病痛如何受得了,且也不能再拖延了。用了药足足两日方才有所好转。
直到五月十五,锦甯才完全病愈。
庆幸的是玉漱宫内也无人感染此症,这自然也有太医防疫做的好的功劳。
因为季浔是主动前去玉漱宫治疗的,萧煜念极他人品加上平日宁姝言的请安脉也是他在请,旋即晋为了内医正,刘太医则为院使。
玉漱宫里里外外,全都换了个遍,该焚烧的都焚烧,该换新的都换新。
宁姝言一踏入玉漱宫,锦甯听着动静连忙小跑着冲了出来,扑到宁姝言的怀中,甜甜的喊着:“昭娘娘。”
宁姝言蹲下去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脸色红润,不似之前看到的那样苍白。不过见她原本圆圆的小脸,此刻小了一圈,可想而知这场病将她折腾的够呛。
宁姝言捏了捏她白嫩的脸蛋:“甯儿病好之后可得好好补一补,瞧这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
锦甯咧嘴一笑:“昭娘娘宫中的虾仁粥,甯儿喜欢。”
宁姝言宠溺的看着她:“好啊,昭娘娘晚些就让宫女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