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二人曾死里逃生相互扶持多年,但万宵知晓自己身份,从不会逾矩。
沈千聿怒瞪他一眼,坐了下来。
“倒酒。”
万宵笑着为他斟酒,沈千聿一饮而尽,面色肃沉。
胸口还放着宋挽方才给他的那颗珍珠,大约是烈酒烧喉的关系,沈千聿只觉胸口处升起一股怪异热意。
“这是什么酒?”
“竹叶青。”
沈千聿皱眉,不发一言。
“殿下在宋姑娘府中遭遇何事?”
沈千聿瞥他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万宵一人喝光了壶中酒,他才缓缓道:“宋挽今日十分不寻常。”
万宵眉眼瞬时变得凌厉:“可是宋家生了背叛之心?”
“非也。”
沈千聿眉头紧皱:“今日的宋挽……”
“如何?”
“神色语气皆不同往日。”
万宵唇边勾起一道嗜血笑意:“可是她想要谋害主子?”
“倒也不是。”
“那是如何?”
沈千聿神色凝重:“她今日眉眼间,尽是温婉笑意。”
他在南庆为质时,那南庆妖女也会偶尔露出此等媚态,多是为引诱他,让他沦为她的裙下臣。
可笑他根本不屑此道,宁愿受尽那妖女的折磨,也不愿多亲近一分。
万宵闻言一愣:“宋家嫡女不一直都是这般温婉雅娴的模样?”
他暗中见过几次,只觉那女子是个柔软无害的,大多时候面上都带着浅浅笑意,很是寻常。
沈千聿摇头:“往日如何未曾留意,只觉今日十分不同。”
他垂着眸,面无表情道:“不知可否是宋家又生了送女入宫的心思,方以此道……”
“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万宵眯着眸子微微向后仰去,视线不停打量沈千聿。
片刻后万宵道:“宋姑娘不一直当您是吉荣吗?她身为宋家嫡女,便是沦落为城阳侯府的弃妇,亦不会打一个宫中内侍的主意吧?”
沈千聿面色一顿,倏地起身:“你懂个什么?”
说完,他黑着脸大步走向自己的院子。
万宵皱着眉,也不知太子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正琢磨间,只见沈千聿又拧着眉绕了回来。
“宋挽并非城阳侯府弃妇,是她与江行简义绝在先。”
万宵怔愣:“有区别吗?”
“你懂个什么!”
沈千聿道:“她虽未接下我的投师贴,但我敬重她的学识。”
万宵就见沈千聿说完这句,头也未回匆匆离开。
“这人……不是您自己说宋家姑娘今日反常,如何又是我不懂了?”
他二人在宅子中拌嘴,却是不知宋挽宅子附近有个中年妇人已在暗中窥探许久,见沈千聿这样一个高大威武的陌生男人,踏着夜色而来又踏着夜色而归,不由险些惊掉下巴。
她抿唇思虑许久,着急忙慌地坐上马车回了城阳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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