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一味良善,许是只能说句天真,可如太子这般见多了人心险恶,仍能将他人存亡置于自身之前……”
宋挽淡淡一笑:“我想太子之仁心,方能真正称上一句大善。”
“且花灯节一事他出手干净利落,未曾因仇恨丢了心中大义,长久折磨憎恨之人。可见其心性豁达,既不懦弱又有血性。”
“我朝江山若落于太子手中,必可海晏河清,万世太平。”
沈千聿闻言先是面色呆滞,随后又哈哈笑了起来:“这阿谀奉承之道,宋姑娘十分擅长啊。”
宋挽被他说得气急,面染绯色。
虽然她确实因想要投诚挑了些好话来说,但这话中亦有八分真心。倒是眼前这内侍不知怎么回事,好好的竟嘲笑起她来。
宋挽微微抿唇,略有一丝生气。
沈千聿见状知晓她竟是真心,不免暗中叹息。
这普天之下有一人懂他之苦,为他说一句公道话,他便觉足够了。那些在南庆因伤痛羞辱而无法入眠的日夜,好似慢慢变淡,心中因无能改变现状,无法挣脱身份责任枷锁的愤怒和愤懑,也因宋挽这几句话渐渐平息。
沈千聿淡笑:“今日宋姑娘所言我会传达给东宫太子。”
“只是据我所知,宋大人似乎更属意五皇子,若宋家抱有脚踩两船之心,可要想想日后会不会翻船掉进沟里。”
宋挽捏着帕子,一时没有言语。
沈千聿知她做不了宋蓝安的主,倒也没有为难。
能得到宋扶的支持已算今日收获之外,相比宋蓝安,其实他更看重身在后宫的宋芸宁。
沈千聿知晓若自己想要坐稳太子之位,少不了宋芸宁的身份帮忙。
“此话我会原封不动带给阿兄。”
沈千聿点头,不再细究宋家之事。
二人一时沉默,宋挽正欲离开时,沈千聿突然道:“听闻……你阿兄说你读过很多书?”
“略读过几本。”
沈千聿道:“太子自幼去南庆为质,无人教他应对进退,礼乐射御书数等玩意,可想要于世家斡旋必要知如何同他们接触,太子不知上京世家那些人情往份的东西,你若无事,可教教他修己治人的功夫。”
若说回到上京最令沈千聿头痛之事,便是同那些世家大族打交道。
他身边无有谋士,又不敢轻易暴露身份,是以这么多年来,仅凭借他同东厂之力,也不过结交几个芝麻大小的官员,同大家庶子。
银子没少丢,有用的人却是一个都没能交下。
沈千聿一直不懂,为何自己始终融不进那些世家宗子中。
不过刚提起此事,宋挽便知晓沈千聿的意思。
想了想宋挽道:“三世长者知被服,五世长者知饮食,富贵传流之家行走坐卧,举止进退皆有其规矩,如何穿衣如何吃饭,何时该说什么话,何时又该闭嘴不能开口皆是学问。”
“不懂亦或一处失礼,自是再融不进这些世家子弟中。”
“太子未自幼受其熏陶,确实很难与之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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