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的那般神奇。虽然不能说出口,但是自己几斤几两重,苏青鸾自己还是清楚的。
沐行之看向苏青鸾:“所以你想让我做的是……让这个国家……”
他没有说完,便被苏青鸾挥挥手打断了:“不是我想,而是得你自己想。而且光是你自己想也没有用,还得是你周围的人都这么想。反正怎么想都是苦差事——不过至少我是不能也无意于功成名就,所以这种人上人的苦还是得你吃。”
“你认为人上人是吃苦?”
苏青鸾想了想,比较客观地说道:“如果要做那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躺在父辈功劳簿上面的纨绔子弟,自然是比谁都享福——但那是因为父辈把他们的苦都吃了啊。如果想要自己做出点儿什么名堂,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此言甚是。”
“更何况,越是人上人,盯着的越多,那个位置上的,”苏青鸾向上指了指,“代表一个国家的威严,如果不想要用别出心裁的方式‘永载史册’,怎样都不会轻松啊。”net
至少她看那些历朝皇帝的起居录,皇子时候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要学得一大堆样样不能落下,还要被迫卷入夺位的漩涡之中。即便是不想参与其中,但是除非有能力完全中立,否则一个不小心站错队,也是下场凄惨。
这么想着,苏青鸾看向沐行之的目光多了一丝同情:无论这人是皇室成员或者是什么其他的身份,怎么看问题都是一筐一筐的啊。
更何况,就算盛了九五之尊,只要是想要当明君,肯定就是白天为国忍气吞声,不能妄杀言官谏臣,直到被怼出内伤;晚上为国英勇献身,估计宠幸谁家的女儿都是有定数的,万一遇到能力不行什么的,那岂不是很尴尬……
这么一想更同情了。
沐行之:……
虽然他不知道苏青鸾那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又在想什么,不过那显而易见同情和怜悯的表情是不容他忽视的。
虽然他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对方的情绪波动会冲着“同情”之类的方向转变过去,不过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要好奇地问出口——直觉让沐行之觉得,他一定不想要听到答案。
最后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说来说去,青鸾这三样大礼也委实太过隆重,而你说的那些所谓的政通人和海晏河清和愿景暂且也只是一纸空谈,我向来不欠人情,既如此,就允你三件事好了。”
“什么是都行?”苏青鸾眼前一亮。
沐行之点点头:“只要我能做到力所能及范围之内。”
苏青鸾伸出一只手掌:“那么,这一次也同样击掌为誓?”
沐行之没有回答,却把手掌伸出来,与苏青鸾轻轻地拍击了一下。
就这样,再次击掌为誓,一言为定。
苏青鸾离开之后,松伯有些揶揄地看向沐行之:“东家,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好意思欠人人情的性子?”
他行伍出身,耳朵实在是机灵,又只在门外守卫,里面的谈话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当然,更重要的是,沐行之没想到要瞒着他。
这话如果是一般的下属,比如开阳,是绝对不敢同沐行之这般开玩笑的。不过松伯在沐行之蛰伏的这段时间,一直在身边侍候,他对于沐行之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半个长辈,不同于任何寻常的仆从。
所以这种程度的玩笑,沐行之完全不以为意,反而解释道:“从只谈利益的角度,苏娘子这个人其实很重情重义,若是能够许以更多切实的好处,她能够回报更多。”说着,他点了点放在桌子上的那张写了马镫马蹄铁和生铁锻造改良方向的纸张。
这个松伯倒是不能否定——毕竟方才他可是被这张纸给惊掉了下巴。
“另外……”沐行之若有所思地勾起一个微笑,“她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我实在是有些好奇,这样一个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人,到底会用那三个约定许下什么愿望呢?”
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游戏,沐行之的眼角微微弯了一下,闪过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