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秦瑶“咳咳”低咳两声,成功把阿旺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盯着刘季提醒:
“你别忘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好好研读先生留下来的笔记,为来年春闱做准备,而不是总想着过这当官的瘾。”
不徐不缓的语气,愣是听得刘季背后发毛,好像从温暖的三月转瞬间又回到了寒冷的腊月,狠狠一激灵,忙垂下头去,端起饭碗不停夹菜吃。
直到头顶上那道森寒的目光转移,这才暗暗吐出一口浊气,险险逃过一劫。
不过,虽然但是!
刘季猛的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建议道:“娘子,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打听打听新县令的行程。”
“就算我不当主簿了,到新县令面前刷个好脸也行呐,总不会亏就是了,日后行事也方便。”
秦瑶思索片刻,见刘季那心痒痒的模样,拦也不一定能拦住,与其让他背着自己乱来,不如答应了他。
反正自己怎么都不会亏。
“那你自己去打听吧,有消息随时回来禀报。”秦瑶颔首,允了他。
“遵命!”
刘季立马开心的站起身来绕桌跑了一圈,把家里四个孩子的脑袋挨个揉了一遍,心情飞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出门咯!
在家读了一个冬的书,他人都要读成傻子了,现在美好的春日已经到来,他怎能辜负了它们!
秦瑶狐疑一瞥,刘季脸上的笑容未免太过灿烂了些。
感应到她的目光,刘季忙收敛了笑容,起身为娘子布菜,“娘子,这春笋好吃你多吃点,长身体呢。”
秦瑶紧了紧拳头,“我都二十二了还长?”
刘季眼也不眨的说瞎话:“娘子你才十八,还能可劲长两年呢,来来来,多吃点笋,可甜可脆了这玩意儿,错过这茬还得等一年呢。”
笋子咔咔往她碗里堆,堆成了一座小山,回眸不忘冲她鼓励一笑。
秦瑶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刘季笑容逐渐僵在脸上,手上动作飞快的把堆叠起来的笋全部夹回自己碗里,坐下埋头默默都吃了下去。
许久,这才听见身旁某人重新拿起碗筷的动静。
死亡阴云散去,刘季嘿的一挑眉,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了!
得了娘子准话,第二天一早,刘季主动接下送孩子们去学堂的活儿,把孩子们送到学堂后,便驾马往县城去了。
他本准备在城里找几个相熟的一起吃吃小酒,顺道打听打听新县令的行踪,不想,刚进城没逛一会儿,就被一狂奔的人撞了一下,好险没摔倒。
刘季顿时怒不可遏,抬头喝去:“谁这么不长眼睛,街道这么宽还往爷身上撞来?!”
是一粗衣打扮的青年汉子,年纪莫约三十多点,满头大汗的,一副着急模样,见自己撞了人,忙伸手上前来扶刘季,嘴里连声说着对不住。
“别别别!”刘季忙躲开他伸来的手,那指缝里都是黑泥,他怕把自己这身新春衫给弄脏咯。
见那人急得可怜,刘季嘁了一声,挥挥手没打算计较。
“对不住,真对不住。”那青年汉子又对他欠意的抱了抱拳,这才继续朝前奔去。
“干什么的这是?”有行人疑惑议论。
其余人摇摇头,表示不知,不过看方向,像是朝衙门去的,莫不是赶着去告官拿贼?
“哎,这位公子,您的东西掉了。”路人指了指地上,又拍了拍正在整理衣冠的刘季。
刘季莫名奇妙低头看去,一张叠起来的宣纸躺在他脚下,得亏今日天晴路面干爽,要不然都要融到水里侵烂了。
“不是我的啊”刘季嘴上这么说,双手却很诚实的把身上内袋袖袋都摸一遍,确定真不是自己遗落的纸张,才弯腰好奇将这纸捡起来。
旁人好奇探过来看,却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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