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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五岳四渎凝真意,七星三斗觅杀伤
声奇道,他对这种缥缈感十分熟悉,正如同此时围伺于他身旁的那些自己的澄明剑心所生发的剑气一样,这种难以捉摸但却可以实实在在感受到的东西,正是剑修达到以意领剑的程度后自然产生的实质化的剑意。



然而下一刻,微感惊奇的赵青遥转瞬便摒弃了这种情绪中的奇妙与赞赏之意,而是顿感十分的讶异:澄明剑心运转起来,手中青锋直指胜果,绝不会有半点多余的行为或感触,能在这个状态下对他产生影响干扰的人,蜀山之上也没有几位,那幅画卷刚刚能让他产生本能般的关注已然是极为神异之事,而此刻沈游仅是稍有催动,其上剑意竟便能破开剑心的压制令他重生五感复开意门……南山剑圣首徒,果真不是泛泛之辈。



只是就在赵青遥暗生佩意之时,他并不知道,对面的沈游其实比他还要讶然:当年他丹青既成,便返回师门请师父评点,而即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剑圣,甫一打开此画,亦被其间蕴藏的真意所桎梏了几个呼吸,于其左眉之上留下了一道红痕,后来师父告诉沈游,有此画在,整个中原武林便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然而今日,面对一个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几之人,却只是成功让他多问了一句话而已。沈游神伤片刻,暗自喟叹,摇头苦笑道:



“沈某惭愧,修行至今,唯有在此画上留下了倾注无数心血而成的意境,因而一直将其作为杀手锏从未示人,至于这是不是阁下口中所说的……意剑?沈某不知,还请见谅。”



咳了两声,沈游整顿心神,凝聚真气,缓缓道:



“世人皆知家师南山剑圣之名,却少有真正见过他老人家出剑斩敌之人,因而对此名号,大都不解其中深意:‘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这是先代五柳先生陶渊明于庐山脚下耕田种豆时所作之时,其间悠然自得、恬静安适之感深得家师之心,因此即便不在庐山而是终南山,他也为自己封号为南山剑圣,执教之所亦是沿用此句,称之为‘种豆斋’。而几乎无人知晓的是,家师在修成剑道之前,只是一位在终南山脚下种地的普通农夫而已,他日夜可见终南之巍峨雄伟,一朝得悟,剑势剑意均承自那片相延壮阔的山麓之意境。因而家师行剑,从来便是起势奇绝高耸,且一式更比一式雄伟厚重,而式式之间连绵起伏,浑然一体,一招既出,后手便相缀而至,剑法俱成之时,便有如将整片终南山麓以他手中剑锋挑动,掷搬于对手眼前,大气磅礴,谁人能匹?如此一套神乎其技弹压天下的剑法,身为家师首席弟子,沈某本该是将其掌握得最为熟练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话音未落,沈游忽的将手中那幅辋川山水图向上一抛,只见那幅丹青如有神执一般在空中缓缓展平,其上笔墨勾勒不知为何清晰不少,蟾光清朗,透过画布中的缝隙,与墨色留白相融相衬,恍惚之间,仿佛真有山气扑面而来,确有水声乘风而至,竟令人已然分辨不清那悬于空中的,究竟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图画、一处被远霄折射送来的海市蜃楼,还是……一片真切存在、即将降临此间的高山流水?沈游右手二指并拢立于胸前,呼吸隐约间沉重了不少,长吐慢吁道:



“沈某不才,南山剑法只将将练到中上,便再难多走一步,好在有家师开导,令我出去游历世间,观摩万物造化,这才令我大有进境:这些年来,沈某观自然万象、市井百态,识得这世间种种,不过便是一天、一地、一生灵耳。沈某不贪多,只求得可于其中稍有精进即可。而这三者中,天意高远、云辰朗清,沈某凡浊之物,难得其间多少气蕴;生灵细分,可谓人与非人之所在,人者,扰于红尘、囿于烟火,难炼真意,而少有修真寡欲之真人,亦是几近天道,难以捉摸,非人者,鸟禽走兽、花草树木,通性有灵,可为;至于最后一地,若分之二元,便可谓山水而已,恰与沈某相性最合。”



沈游眸光渐明,利意稍生,稍缓片刻后说道:



“而要凝载这非人之生灵与山水的真意,无疑,诗词歌赋、笔墨丹青俱为上佳之选,凭着这多年修为,终有进益,以诗画之道入剑法,才搏得这‘千里书剑’的美名……今夜沈某的真意,籍由此画已生发近半,剩下的,便让沈某以诗文一吐为快吧!”



又有风乍起,却非是来自此片天地,而是神异无比地自那幅画中袭来!



“行山踏破谢公屐,驭水风割兰桡席。”



此话一出,山意凛然不侵,水光泛滥难御,踏岩拾阶,浪波扶摇!



“江河两分南北岳,外方独元华岱齐。”



言落之际,赵青遥忽觉四围俱有气意落生:东则宏伟巍峨,拔地通天,雄踞百里,大意磅礴;西则峥嵘险悬,直触青垂,峰尖独耸,剑指苍穹;南则神秀俊丽,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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