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来到豹房,面见最近搬到此处居住的朱厚照。
“江侍读来了?”
朱厚照兴奋地拉住江宁往外走:“你来得正好,刚有人进贡了几头凶猛的豹子,我们一起去瞧瞧。”
江宁连忙按下,道:“陛下,张指挥使有事奏禀。”
“哦?”
朱厚照这才注意到张采,咂了咂嘴,不耐道:“张卿有何事奏禀啊,为何不写成奏疏,上呈司礼监?”
张采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
“此前两京官员联名上书挽留刘、谢二人的案情,臣已将一应供词梳理齐整,前来交予陛下阅览。”
朱厚照哑然道:“这件事情早就过去不知多久了,你怎得还在纠缠?罢了罢了,放下吧,朕待会儿再看。”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对江宁道:“江卿,说起奏疏,我刚看到一份极其有意思的,你一并来瞧瞧。”
江宁应了声是,接过奏疏看起来。
渐渐地,他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一份有关宁王的奏疏,内容是江西举子联名上禀宁王至纯至孝,想要让朝廷封其为孝廉。
“陛下,宁王已为朝廷藩王,如何还要与普通士子抢夺有数的功名?”
朱厚照大笑道:“所以我才说这奏疏好笑呢。宁王也是糊涂了,王爷不做,要做劳什子孝廉。”
江宁稍稍思量,抚掌笑道:
“陛下此言不错,想宁王已是位极人臣,旁人穷其一生都拥有不了的爵位和富贵,他生下来便有了,与普通人相争什么?
莫不是王爷当腻了,想入仕途,慢慢升上去过把官瘾?哈哈,确是好笑得紧。”
朱厚照听得这话,眉头骤然皱起,旋即又慢慢舒展了开来。
他只当是江宁的随口之言,便没有再放在心上。
江宁见他神色,也不以为意。
他当然没有寄希望朱厚照一下子就能对宁王警惕起来,不过是想埋下一颗微小的种子罢了。
日后,总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
就在这时,张采上前一步道:“陛下,说起宁王,臣正巧有另外一件事情禀报。”
紧接着,他便将刘瑾收受宁王贿赂,进言重组三卫的事情讲了一遍。
不想朱厚照反而道:
“江西竟然已经乱到了此等地步,不惜让宁王违背祖制,都要重建三卫人马,这下倒是难办了。”
张采顿时傻眼了。
他说的重心不在这里啊。
不过他也佩服起江宁果真料事如神,凭此真的对刘瑾起不到任何作用。
张采不由得坚定了跟着武安侯走下去的念头。
“江侍读,你觉得我要不要答应宁王的请求呢?
宁王在各地藩王里对我是最好的,每次进贡的好玩意儿也最得我心,我实在不忍见到他每日提心吊胆地过活。”
江宁幽幽一叹。
这位天子实在重情到没边了,只要对他好,他便会深深记在心里。
“陛下,江西既然全境皆有匪患,百姓也是深受其扰。
若是仅仅只给宁王府增加兵马,那保卫的也只是宁王,而非江西千万百姓。
是故臣以为,陛下不若下旨责令江西各地卫所配合官府镇压匪盗,全力剿灭。
如此既不违背祖制,又能保护宁王与百姓安危,岂非两全其美?”
朱厚照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怎得没想到此处。
还好有你啊江侍读,我才不至于在列祖列宗面前难做。”
“陛下!”
忽然,一道娇媚入骨的声音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