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叹了口气道:
“内廷的刘瑾刘公公上任司礼监掌印后,朝中诸多大臣对此感到不满,便假借有疾推脱去衙门办公。
这使得不少要紧衙门纷纷停摆,政务堆积了许多。
刘公公由此大怒,下了诏令对这一干人等进行处罚。甚至还向陛下建言文官非大功不得封诰。
刚刚张大人就是为此事来得,希望老夫劝谏陛下收回旨意。”
江宁理清来龙去脉,心下登时怒不可遏。
这就是所谓读圣贤书的清流官员?!
为了一己私愤,便悍然停摆衙门政务,这会导致多少政令不畅,旨意不达!
最要紧的是,前线现在可还打着仗呢。
朝廷官员纷纷罢工,会贻误多少战机,枉送多少将士性命!
不过气归气,江宁面上却是不露声色道:
“刘瑾刘公公或许私德有亏,在许多地方也不尽人意。
但此事在江某看来,刘公公反倒做得有理了。
这群尸位素餐的烂污官员,若是不整治一番,日后怕是贻害无穷。
李阁老觉得呢?”
说着,江宁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李东阳。
李东阳捋着胡须,笑眯眯道:
“江大人所说,正是老夫心中所想。为了朝廷,为了天下百姓,老夫做回恶人又有何妨?”
从华盖殿离开后,江宁径直去了乾清宫的暖阁。
一进去,便见朱厚照没有在处理朝政,反而在看着杂耍。
“江侍读,你来得正好,且陪我一块儿看。
一个人看,总归是没两个人有意思的。”
朱厚照瞧见江宁,欣喜地拉着他一道坐下。
江宁拒绝不得,只得硬着头皮看了。
这些杂耍放在大明自是有趣得很,但他后世而来,什么好玩的没见过,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回味了一会儿昨晚的风景后,江宁终是等到了杂耍结束。
就在他准备向朱厚照说事情的时候,却又被他按下,道:“莫急,且还有呢。”
随着朱厚照拍了拍手后,一道温柔动听的女声突然从某处传了过来。
这倒没什么,要紧的是它还伴随着涓涓流水、杜鹃鸣啼的声音。
这是口技!
江宁瞪大了眼睛。
两世为人,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惟妙惟肖的技艺。
逼真极了。
忽然他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第一次。
就在昨晚,他刚刚经历过。
而且此前仙儿和茗儿也没少展示,不过芸儿头次表演倒是真的。
随着口技表演渐入佳境,江宁不由得慢慢沉浸了进去。
故事讲得是一个恶少想要欺负美貌良家,却被路过的豪门公子哥儿救下,然后两人双宿双飞。
很老套,但胜在表演形式新奇。
甚至许多细节处,都分毫不差地演绎了出来。
让人很难不为之着迷。
只是听到一半时,刚刚还津津有味的朱厚照,却是猛地落寞下来。
“停停停!都给朕下去吧。”
他连忙叫停,旋即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江宁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正听到奇妙处呢。
“陛下,你这是?”
瞧见朱厚照神色,他惊愕地问道。
“我,我想起了那位婉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