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细微的神色变化,被侍立在一旁的苗逵注意到,他突然走到下方拜道: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身为有实权在手的大宦官,是有资格自称“臣”的。
而这也代表着,他对弘治的正式谏言。
“讲。”
“启禀陛下,江侍读虽是罪无可恕,但个中缘由,都是为了救治他的糟糠之妻,甚至不惜跑遍整个京城。
如此作为,当称得上是仁义君子。为了妻子以身抗旨,有古之贤者之风啊!
还请陛下网开一面,宽恕江侍读这一次。”
苗逵说罢,再次跪俯拜倒。
“简直荒谬!”
张升吹胡子瞪眼道:
“若是江宁都称得上是仁义君子,我大明朝便自此无有奸佞,朝堂一派清明,天下海清河晏了。”
“张尚书此言,莫不是在说,如今陛下在位,朝堂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了?”
苗逵唇齿相讥道。
张升自知说错了话,连忙向弘治拜道:“老臣失言,陛下恕罪。”
弘治看了眼苗逵,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赞许,道:
“苗卿说得不无道理,若是江宁抛弃妻子,进宫赴召,朕怕是又要思量他,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佞臣了。”
他重新坐到龙椅上,接着道:“罢了罢了,此事暂且搁下不提,明日再议。”
众臣见此,只得齐声拜道:“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