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至乍见亲人,抱着外祖母外祖父嚎哭了一晚上,才沉沉睡去。
耿氏看不够似的,盯着长至不错眼地看,坐在床边不住地抹眼泪。
林秋山把儿子儿媳叫到堂屋,叮嘱道:“只说长至被误入山里的采药人救了,别的莫要多言。”
长至回来时,穿着怪异,这些都解释不清。
若走漏了消息,只怕会拿了长至去查问。这不是林秋山想看到的。
几个儿子儿媳点头应下。
林敬平道:“爹你放心吧,长陵的卫兵只我看到长至,跟我一起守夜的柱子,也只知我找到了长至,并没过来细看。”
林秋山点头:“这就好,私底下你再送些礼物过去,让柱子别往外道。”
“是。”
两个儿媳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林秋山看向她们:“有话就说。”
大儿媳马氏便犹豫着说道:“爹,你说长至会不会跟四妹一样?”
呃?
大伙齐齐看向她。
三儿媳王氏眼睛亮得惊人,点头道:“当年都以为四妹被填了龙脉,必死无疑,可十三年后,四妹竟又回来了!长至也是,都以为他……可他竟又回来了!”
还穿着怪异。
耿氏小跑着出来:“你们是说,我的溪儿还活着?她是活在另一个地方?”
林秋山浑身一震,他的溪儿还活着?
林敬宁瞪了妻子一眼,让爹娘以为四妹还活着虽说是件安慰事,可这么一来,不是说长至还会离开?
“爹娘,四妹定是在一个山美水美的地方好好活着呢。没准将来还能再见到她呢。”
“能再见到我的溪儿?”
耿氏就只生了这么一个闺女,掌上明珠一样细心呵护着长大。可年纪小小,才五岁就被捉去填了龙脉,让耿氏痛不欲生。
十三年后虽然又再出现,可很快人又消失了。
耿氏每每想起这个女儿,都心如刀绞。
“那长至,还会不会消失?要是溪儿回来找不到长至了怎么办?她会怪我们没照顾好长至的。”耿氏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晨曦透进病房,一片静寂。
我还活着?
赵广渊手指微微动了动,摩挲着身下的被褥,很是真切。
他赵广渊竟又活了。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到底是不甘啊。
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不是大殿?
被布帘子围起来的一方小空间,他躺在床上,有透进来微弱光线,也不知是几时了。
举目四顾,呃……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脑袋枕在他的床上!
赵广渊吓了一跳,酒醒了!何人算计他?他都这般了,还来算计他?
只这,这般打扮?还有这,这些,这床,竟这般怪异?
赵广渊好像清醒了又好像没醒,他是活着还是死了?
盯着女人的脑袋皱眉,对女人的接近很是排斥。尤其是这个女人还离他这么近!竟是趴在他的身边睡着了!
真是岂有此理!
推了推她。
林照夏昨晚折腾了一夜,又租不到陪护床,只好万般嫌弃地趴在酒鬼的床上睡。
累得不轻。被人推了,也没影响,换了个方向又继续睡。
赵广渊看着脸忽然朝向自己的女人,傻眼了。
这女人,哪里来的,竟是半点不避嫌。
又大力地推了推她。
林照夏被从床上推离,差点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