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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时候熊文灿自知无法向朝廷交代,他命令左良玉进剿的目的本就是想如果能够侥幸取胜,便可以减轻自己的罪责,所以仍然坚持要进兵,连发军令令左良玉进剿。
左良玉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是奉命进剿。
最后的结果所有人都知道,左良玉于罗猴山大败,几经血战终溃围而出。
左良玉逃回谷城,收拾残兵,最后却仅有千人得换,余众皆没于战阵之中。
左良玉所领的八百家丁,跟随着他冲杀出来的仅余下三百余人,伤亡过半。
而面对着这一切,朝廷得知后,送来的不是宽慰的文书,也不是抚恤的军饷,而是降罪的诏书。
熊文灿将自己的罪责全都推的一干二净,送到京师的塘报,是左良玉轻敌冒进,指挥失误,致使中伏兵败。
左良玉被以轻进之罪贬三级,着其戴罪立功。
熊文灿也是因为这件事和河南总兵张任学一起被免职待命。
「左帅……」
陈望出声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我现在当不起你这一声左帅了。」
左良玉头颅未动,眼珠缓缓的移动了些许,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罗猴山一战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败得最惨的一仗,多年以来积攒的家底几乎被打空,麾下的嫡系兵马几乎全数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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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从昌平起始便跟随着他一路南征北战的老兄弟,如今还活着的只剩下了寥寥数百人。
连番的变故和打击,将左良玉的心气已经是近乎消磨一空。
许州的兵变,让他没有了家。
罗猴山的惨败,让他失去了无数的军兵。
降下问罪的诏书,让他躯体之下那原本尚有温度的热血,一点一点的降至冰点。
左良玉感觉这个世道荒唐的可怕。
往昔之时,他不尊号令,推诿避让,最多只是一道斥责的文书。
这一次他领兵遵守了命令,一路追击,换来却是贬官问责的文书。
「要不是当初我麾下还有几千的兵马留在襄阳,加上刘国能、李万庆是被我招抚的份上,只怕我早已经是和张任学一样,丢了官免了职,闹不好还要被丢入大狱。」
罗猴山战败后,流寇声势大盛,许多摇摆不定的流寇纷纷起事。
左良玉收到贬官问责的命令同时,还收到了一封让他维持局势,节制刘国能、李万庆等一众归降的流寇营首。
说起来左良玉都觉得是讽刺,他和流寇打了七年的时间,最后之所以被没有下狱问责,反而是因为手底下的流寇。
「朝廷用人向来如此……」
陈望叹了一口气,若是赏罚分明,无论是流寇还是建奴,早已经是化作了灰飞,哪里能够威胁偌大的大明帝国。
「左帅当初与我推心置腹,昔日恩情,在下一直铭记。」
左良玉在历史上有万般不好,千般恶劣。
但是从当初相遇起始,再到后面分别,并没有害过他,甚至还和他推心置腹的说一番话。
虽说更多的,是看在曹文诏的面上,左良玉才会是一个好的态度。
但是从来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陈望不知道左良玉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仅从史料之上的只言片语上,左良玉曾在辽东任都司,一时
骁勇。
先于遵永大战取得战功,积功升职。
而后又在大凌河之战,左良玉奉命救援,而后连战松山、杏山,录功为诸营之首,能见当时的左良玉还是心怀血勇。
左良玉最后之所以拥兵自重,骄横跋扈,变成一个只会逃跑的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