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子不能庇父,君无可保臣。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
血红的夕阳映照橘红的火焰,北风吹拂如泣如诉,人如蝼蚁命如草芥。
陈望站在孙传庭的旁侧不远,和贺人龙、曹变蛟两人站在一起。
他和众人的一样,都是沉默无言。
以他如今的地位还没有资格站在孙传庭的身侧。
现如今站在孙传庭身侧,是作为援剿总兵官的曹文诏,还有作为援剿副总兵的祖宽。
祖宽虽然跟着卢象升在几年前调入了北地,但是援剿副总兵的职位还有没有卸除,仍然兼理着。
贺人龙虽然如今已经是延绥镇的总兵,但是实际手中掌握的权柄,还有地位现在却并不如祖宽。
不过身份地位还是其次,祖宽之所以能够站在孙传庭的身侧,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在祖宽的麾下有着五千余名隶属关宁两镇的骑军。
陈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就在近前的祖宽,祖宽此时正背对着他,面向着孙传庭所处的方位。
他和祖宽并非是第一次在关内见面,之前在黑水峪时便已经是见过了一面。
如果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祖宽现在应该是仍在按兵不动,坐视济南被围攻。
等到清军攻破了济南,大肆劫掠一通退出关内后,祖宽将会被崇祯下令去官免职,着人缉拿,而后以失陷藩封罪处死,以儆效尤。
只不过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改变,祖宽这一次并没有如同原本的进程那般按兵不动,而是听了孙传庭的调令,领兵南下和他们会和。
从这一刻祖宽的命运便已是发生了转变,这一次事变他可能仍旧会被处罚,但是多半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历史上祖宽因为济南陷落被斩,其实多少也有些冤枉。
当时济南城被五六万清军团团围住,宣大军败北,刘宇亮在保宁府畏惧不前,高起潜龟缩在临清不敢动弹。
祖宽麾下兵马不过数千,还多是骑军,这样的情况之下诏令却要他孤军去救济南,这又如何能够救得?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注视,祖宽微微偏头向着身侧看去,不过陈望已经是及时收回了目光。
祖宽目光在陈望的身上一掠而过,浅坑的景象并没有让他的心中有多少的感念。
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那些死难者的身上,而是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转头也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祖宽重新转头看向孙传庭,他上前了半步,想要向着孙传庭劝谏。
“督师……”
但是没有等到祖宽的话说完,清冷的筚篥声便已经是从南面响起,那是清军移动的信号。
包括祖宽在内,众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在大清河的南岸,大量的清军骑兵正从原野之上呼啸而过,向着两翼铺展而去。
中央地带,大队的清军步甲伴随着连绵起伏的筚篥声正在营垒之中不断的活动。
陈望顺着声音向着东南面眺望而去。
清军在泺口镇的东南方设营,他们并没有进驻泺口镇中。
或许是因为泺口镇中有不少的尸体,担心疫病的滋生,所以将营地设于泺口镇的东南方向。
清军选定了泺口作为战场,他们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
而明军并没有多少的选择,他们只能够遵从清军的决定。
这个时间,正是大清河的枯水期,而且因为气候严寒的原因,此时也是冰期。
大清河河面封冻,根本不需要架起浮桥,便可以直接过河,并非是什么天险。
进驻泺口镇之前,在泺口的郊野明军和清军并非是没有任何的接触,彼此之间的骑军早已经是交锋了十数阵。
双方互有伤亡,清军骑军不多,而且其中蒙古人居多,他们的目的也只是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