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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坡之下,一阵人声马嘶,无边的煞气在雨地之中弥漫,哪怕是厚重的雨幕都没有能够阻挡其半分。
高迎祥心中冰寒,他抬头看向北面。
身处绝地之中,官兵包围而来的骑兵粗略估算恐怕超过一千余骑,他麾下不过只有七十余名亲卫,绝对不可能反败为胜。
现在唯一的生机,其实就在于峪口战场。
若是峪口战场他麾下的军兵能够取胜,只需要坚持到前军回援,那么或许他还能够活下来。
只是无论是坚持到足够的时间,还是能够取胜,这无疑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高迎祥立在雨中,雨水不断的从天上滴落而下,雨水顺着盔沿从他的眼前不断的落下。
他很清楚一军主帅若是有失,对于军心士气的影响,他只能祈祷着他这边的情况还并没有被发现,前军便攻破峪口的营地。
不过很快,高迎祥的期望便已是落空。
在视野之中,高迎祥看到了十余队超过百人的骑兵正从后方向着峪口战场杀将而去。
他们所打的旗帜样式和衣甲,都和此时包围在高坡之下的一种官兵相彷。
原本胜利的天秤已经向着他们的方向而偏移,但是当明军的骑兵突然从后方发起的进攻之时,战场的局势在一瞬之间已是急转而下。
高迎祥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明军的骑兵,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切入,引起大量的骚动。
“冬!”“冬!”“冬!”
北山营地、峪口营地,两处营地之中明军的战鼓声提高了整整数度。
擂鼓的力士鼓足了气力,疯狂的敲击着身前的战鼓。
所有人都知道,决胜时刻的已经来临了。
鼓声犹如雷霆一般震响,两处营地的明军早已经发现了战场局势的变化。
他们坐北朝南,在陈望领着骑兵奔下西山之时,便将一切的景象都看在眼底。
他们看到陈望带领着骑兵一路冲下山去。
他们看到属于高迎祥的紫色大纛仓皇东逃。
他们也看到了那支从西山冲下的骑兵,从其中分离出了十数股骑兵,向着闯军的后军杀将而去。
虽然那十数股骑兵只有千余左右,但是他们阵型散布,呼啸而来,却是显得漫山遍野都是。
“援兵!”
峪口营地,一众明军皆是欣喜若狂,他们看到了闯军阵后那一面面在风雨之中飘扬的火红色旌旗。
闯军的后阵此时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而后很快混乱便不仅仅只在后军之中传播,正在峪口和北山之下的鏖战的数万闯军都开始混乱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从后方杀来的明军骑兵,他们也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属于高迎祥的那面紫色大纛,也已经从他们的后方消失了。
“举旗,擂进军鼓!”
孙传庭骑乘在战马之上,手持着宝剑怒声喝令。
这是一鼓作气击溃整支闯军的最好机会,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他甚至披上了战甲,亲临前阵。
孙传庭带领着一众亲卫亲临战场前线,彻底激起了一众明军的血勇。
黑水峪内,一众明军都已经是看到了代表着孙传庭的巡抚旗在战场最前方的飘扬。
明军之中一众将校皆是疯狂向前,孙传庭作为巡抚,他的旌旗尚且在前方,他们身为武将,谁敢落在后面?
望见胜利将至,普通的军卒也是个个奋勇当先。
早在孙传庭召集诸军前来之时,便补发了他们一直以来被欠发的军饷,阵前下令,所得军功绝不会克扣半分,只要战胜便可全军获功,当先陷阵者十倍之赏。
饷银不缺,赏赐丰厚。
将校用命,军卒自然敢于搏命。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