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的粮食,兄弟们都还有多少活着……”
他们经由略阳一路向南,通过了马鸣阁道,过古隘垭口,再过阳平,本想直接转道入沔县,但是又在金牛遭遇伏击,被逼着逃入了宁羌州的地界。
宁羌虽然为州,但是比起汉中盆地的几处县城要贫穷的多,而且地势复杂,民风剽悍,他们刚来就吃了苦头。
他们在一处大寨之下又丢下了数十具尸体,不仅无功而返还在撤退的途中遭遇了寨民的伏击,损兵折将近百人。
“入宁羌的时候我们还有一千四百多人……昨天伤重的几个人都已经……”
林胜泉神色低沉,声音沙哑。
“现在谷里只剩下了一千三百多人……”
林胜泉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
“谷里口粮只够再吃上三日的功夫……”
“一千三百人……”
李养纯眼神微动,看向谷内。
已入深夜,谷内静静悄悄,并无一丝的声响传出,为了躲避隐藏,连灯火都不敢点起。
李养纯张了张嘴,他想要说些什么,但万千的言语到最后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就在不久之前的嶓冢山上,他们两人坐拥兵马两万余人,横行一府之地。
当时李过领兵到来,他还暗自心喜,只要再过些时日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吞下李过麾下的精骑。
介时两千精骑足够让他跻身于上营的前列,让他掌握更多的权势。
但是现如今只是过了不到短短的十数天时间,一切都已经是化作了灰飞。
“宁羌……”
李养纯双目无神,靠坐在枯树上。
他的喉头动了一动,却只是说出了宁羌二字。
三山一战,明军攻破了他所建立的营寨,打的他只能带领精骑逃亡。
但是李养纯只是觉得借助火炮之利,他并没有丧失勇气。
但是略阳一战却是堂堂正正之战。
当时陈望领先锋骑兵九百突然赶至,将殿后的马军被其尽数击溃,在各部在外劫掠之时突袭中军。
他们只能是依托简陋的营寨艰难还击,而后等到各部匆匆赶回之时,大队的官兵步卒已经是蜂拥而来。
官兵步队火器众多,从接站开始,佛朗机、虎蹲炮、大小火铳的响声几乎未有停止,更有数不清的火箭从头顶之上呼啸而过,未到近前便已经是死伤了大半。
李养纯当时是真发了狠驱赶着饥兵冲阵,甚至派精骑、马军作为死兵领头冲锋,但是无论他们如何的冲击,官兵的步兵大阵却一直坚如磐石,屹然不动。
“陈望赶着我们一路到了宁羌,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养纯闭上了眼睛,愤然道。
与其说是他们逃到了宁羌,不如说是被赶到了宁羌。
从巩昌府开始,他们所有的行动轨迹都是陈望为他们所铺设的道路。
林胜泉定定的望着远方漆黑的树林,李养纯的问题也是他的问题。
明明很多次都可以将他们直接擒杀,但是陈望在最后却都放过了他们,就如同猫戏老鼠一般。
略阳城下,他眼见着陈望阵斩李过。
交马纵横之间,陈望手中马槊的槊刃直接便割破了李过的喉咙。
跟随着李过冲阵的三百余名精骑只是一个照面便尽皆被辽骑所击破,根本没有掀起多少的浪花来。
要知道李过麾下的精骑有不少可都是北地边镇的军兵出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胜泉的耳边再度响起了李养纯的声音。
“我们现在面前有两条路。”
林胜泉睁开眼睛,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的李养纯,黑暗之中正好看到了李养纯发亮的双眼。
“第一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