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琬目光坚定,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样子。
上官仪微怔,皱了皱眉,轻声道:
“瑜儿资质很好,将来可以进‘四大宗’的……”
“进了四大宗,所学的传承,结交的同门,结识的人脉,比八大门都高了一筹……”
闻人琬摇头,“我不在乎瑜儿资质如何,修道如何,将来成就如何,我是他娘亲,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你们那些世家宏图,命格因果,我不想瑜儿牵涉太深,我怕……”
闻人琬面色微白,“……我怕将来有一天,我又见不到瑜儿了……”
闻人琬闭了闭眼睛。
又或者……
小小的瑜儿,冰冷地躺在自己怀里……
这些时日,瑜儿噩梦缠身,消瘦不堪的时候,闻人琬总会做这样的梦。
甚至,还有更可怕的……
闻人琬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上官仪握住妻子的手,一脸愧疚。
让儿子受苦,让妻子担忧,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失职,但让瑜儿入太虚门这件事,他还是不太同意。
上官仪沉思片刻,缓缓道:
“琬儿,你想让瑜儿进太虚门,是因为……墨画那孩子?”
闻人琬也不隐瞒,道:
“不错,我想让瑜儿,跟在墨画身边。”
上官仪眉头皱得更紧。
他并不讨厌墨画,相反,他也觉得墨画这孩子乖巧有礼,真诚可爱,因为瑜儿的事,他对墨画也心存感激。
但上官仪心中,总对墨画有一丝顾虑,甚至是……
忌惮。
他总觉得,墨画的那双眼眸,天真之下,藏着诡异,澄澈之中,又透着深邃。
让他这个见人无数的,乾州上官家的“准家主”,也捉摸不透。
上官仪也曾动过念头,找人往深处,算一算墨画的因果。
但这种事,比较犯忌讳,对墨画也是一种冒犯。
而且每当他心生这个念头,就不自觉一阵心惊肉跳,似乎一旦窥视,就会触犯到什么极可怕的禁忌……
这种恐惧,无比清晰。
上官仪又想起了玄机谷的梅长老。
梅长老就是应他所求,拨开迷雾,见了什么因果禁忌,才心智失常,说什么自己“被僵尸咬了”,“要变僵尸了”,什么尸山,什么大恐怖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上官仪不知道,梅长老到底算的是谁,才陷入了癫狂。
但此人因果如此恐怖,必然精通天机算法,甚至有可能,是暗中推动此事的幕后高人之一。
而墨画那孩子,也很有可能与此人有关。
尽管墨画他自己,都未必知晓……
上官仪踌躇良久,还是对闻人琬吐露了自己的担忧。
闻人琬嗤笑道:“那是伱自己,勾心斗角惯了,所以见谁都有因果,什么事都有算计……”
“墨画这孩子,我看挺好的。”
“你以诚待他,他自然以诚待你,你觉得他不对劲,那是因为你不对劲……”
上官仪苦笑,片刻之后,神色肃然,叹道:
“你好好想想,瑜儿被劫走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找不到,偏偏墨画能找到……”
“瑜儿受噩梦惊扰,长老们说,这是因果恶祟,无法根治。”
“可为什么,墨画一来,瑜儿就能睡安稳了……”
“这里面必然有些蹊跷……”
“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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