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当然,心里更咯。
她心中急切,可下棋最忌讳的便是心急,棋盘上黑白交错,线条纵横的局势在江饶眼里越发混乱,像是陷入了巨大的黑白色漩涡,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
她蹙眉,抬眼。
烛火葳蕤,跃动在江饶的瞳孔也落在男人盖住眉骨的面具上,那薄唇轻抿着,看上去有些慵懒的冷淡,如山间暮雪,又似藏刃冷锋。
不可否认,即使被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也能轻易看出男人应该生了副皮囊,如果到街上去一圈,大概也会出现掷果盈车的盛况。
慕容旻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薄唇勾了勾,噙着笑觑她一眼,又落回棋盘上。
江饶才注意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上缠绕着一截红线,格外惹眼,男人薄唇轻启:“十之九。”
低沉磁性的嗓音说不出的戏谑。
一愣,下意识被男人带着走,白落下,正是十之九的位置。
这一招不可谓不妙。
棋盘上的形势瞬间扭转,原先气息奄奄的白子瞬间又活了过来,说是力挽狂澜绝处逢生也不为过。
为此,江饶盯着棋盘看了好一会儿,以前总听棋室的老师说起以一棋扭转战局的时候多么激动兴奋,那时不懂,此刻方才体会到那种感觉。
慕容旻闷笑,小家伙还挺可爱。
江饶如梦初醒,后知后觉有些发热。
接下来,慕容旻没再给她提示,手执黑子大杀四方,白子被团团包围,气数已尽,败局已定。
江饶蹙眉,望着眼前糟糕的局势有些恹恹,将手中已经体温捂热的剩余白子扔回篓里,打算偷偷溜走。
结果因为坐久了站起来,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直直往后倒去,只听到一阵哗啦声响,恍惚看见前面有个人,失重感让她伸手去捉,下一秒,江饶眼前一晃,被男人抵在了榻上。
剧烈的动作将棋桌上的棋子尽数打落在榻上,这个姿势,后背难免会抵到那些散落的棋子,疼的她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去抓慕容旻的衣服,挺着腰减少背部与棋子的触碰。
却听慕容旻轻嗤:“如此主动,就不怕我控制不住?”
江饶:“……”
等恢复清明,江饶连忙起身,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