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来喜怒，可瞳孔最深处却明显地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他的这句话并不是寒暄，而确实是意外。
从周铮彻底夺权之后，天景帝并不慌张。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周铮还有很多疑惑无法解开。
无论是关于萧晴的事情，还是影子的问题。
他没想到，周铮仿佛不在意一般，或者故意冷落，反正从未过问过任何相关事情。
最让他诧异的是，周铮居然用柳辅一人的性命，就震慑住了朝官。
不过，那又如何？
至少在天景帝看来，周铮还是主动找他了！
“你，似乎早就料到今日的局面了？”
周铮缓缓抬头，目光微凝，沉声问道。
“自然。”
“那个位置，不是你想坐就能坐得稳的。”
点点头，天景帝微笑回应。
世人只知道皇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殊不知那个位置同样充满危险。
“这个天下，不是你想象中的天下。”
“这个朝廷，更不是你想象中的朝堂！”
天景帝今日难得和周铮一次性说这么多。
回到自己的龙椅上，不急不慢坐下来，缓缓开口。
“你有手段，杀伐果断，能以杀震世人！”
“那又怎么样？！”
“你能杀了满朝文武大臣？你能杀了天下所有反对你的人！？”
“你，永远杀不完的。”
摇摇头，天景帝言语中带着一丝轻蔑。
周铮没有说话，他罕见的沉默。
“有些东西，经历了就可以了。”
“事实证明，你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
“留着最后一丝体面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强撑到最后，不仅仅是身败名裂，更是万丈深渊。”
天景帝见到周铮沉默，眼眸最深处多了一丝得意。
周铮的巧舌如簧，周铮的情绪高涨，周铮的永不服输，在这一刻似乎都消失殆尽。
他宛若看到了周铮的无力和绝望。
身为监国太子，空有其名，何其悲哀。
看似周铮监国赢了，可事实却证明，他输得一塌糊涂！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周铮从天景帝的话语中，已经证实了心中所想。
而天景帝同样没有否认。
“输的那个人，不是我，一直都是你。”
瞧得天景帝此时有些得意的样子，周铮却叹口气。
“你的格局，不过是朝堂上的龙椅。”
“醉心于皇权之术，才是最大的可怜。”
周铮语气淡漠，天景帝的陈词滥调，在他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和价值。
“我的格局，早已不是朝堂，更不是大周，而是整个世界，是整个天下。”
“高低立判。”
周铮转身，留下有些发懵的天景帝在原地。
“你以为那些诸侯乡绅地方豪强的阻拦，就可以阻止我征兵？”
“你以为大夏国举国入侵，就能让我畏惧后退？”
“你以为朝中旧官天下势力盘根错节，就能让我沮丧绝望？！”
“你！”
“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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