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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虽然加拿大的官方语言是英语和法语,而多兰也习惯在电影中使用法语对白。
但是,多兰出身魁北克,当地的法语,地位大概跟爱尔兰的英语差不多,在本土人看来,突出一个山炮。
戛纳的记者听多兰法语的感受,差不多就是伦敦人听爱尔兰口音的感受…
明明听得懂,但就是感觉哪里有点搞笑的样子!
魁北克人则不以为然,这里的人大都是移民时期法国人的后裔,对于法语的纯正性有很高的要求。
人家觉得我是村炮,我觉得自己是正宗,而且魁北克人老有种被迫害妄想症,总感觉美国鬼子要拿低俗的英语来感染我们高贵的十七世纪法语,即便是说英语词汇,都要在脑内转化成法语。
就比如,kfc在法国依然是kfc,在魁北克要改成poulet frit kentucky,法语版的“肯塔基州炸鸡”,恐怖如斯。
估计,法国人的严谨品质都被魁北克人带走了,剩下的只有香槟和白旗。
所以,多兰的作品在放映时,戛纳官方就很“贴心”的给电影加上了法语字幕,免得戛纳的城里人听不懂魁北克麻瓜的土鳖口音。
多兰撇撇嘴,想必也知道记者对自己口音的调侃。
“我出身魁北克,写剧本的时候天然反射就是用法语。而且在我自己国家,我喜欢在写剧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些街道的名字,人们的行为和手势。他们的偏见,优点和缺点。如果万不能满足这一点要求,我不可能让他加入我的电影!”
“只要他能说好魁北克口音就行?”
多兰压下了心里的郁闷道,“当然不行,我还是不喜欢他的形象。”
“为什么?”纳塔那好奇道,“都是同样的天才,我以为你会很喜欢他···”
说罢,她很欠的调侃了一句,“当然,不是那种喜欢!”
这小哥七岁的时候还给小李子写过情书,妥妥的出柜小鲜肉。
“他是很好,但是不符合我的要求。”
多兰低下头,组织了一下话语道,“这部电影需要一个压抑的,被动的,脆弱到像是玻璃的男孩子。万,演的很好,但是太主动了,没有破碎感!你懂我的意思!”
纳塔那点点头,了然,你想找个零,结果给你找了个一···
“我懂你的意思,不过,万这次也带来了自己的新作品,我想让你看完之后再做决定。”
“《无人区》?拜托!西部片而已,会有什么细腻的东西吗?戛纳的水平真的越来越下降了,那样的商业片都能进入主竞赛,干脆柏林改名叫第二好莱坞,你们改名叫第三好莱坞吧!”
······
23日,黄昏,电影宫卢米埃尔厅。
戴着帽子的多兰跟在纳塔那身后,排着队准备入场。
他抬起头看了看,那个高瘦的年轻人穿着身得体但是无趣的黑西装,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招待着来宾。
眼睛很好看,这是多兰看到万年真人之后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就是,忒俗,一点时尚品味都没有。
第三印象则是,妈耶,那个招风耳男人是谁?天啦噜,是姜闻!
姜老大在戛纳也是声名远扬,当年《鬼子来了》,马大三掉脑袋那一幕也是惊到一帮法兰西老表,堪称神来之笔!
多兰出生在魁北克,生下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乡村风光,因此他喜欢乡村,钟爱城市,但是对西部荒漠没太大的兴趣,甚至于反感。
因为西部片就是老美最明显的文化符号之一,而魁北克人对于英美,都抱持着祖上阔过的态度,看不起那帮盎撒蛮子!
当然了,他更关注的是主角的表演。
很意外的,在那般肮脏的黄沙之下,那个男人,或者说男孩的表演是如此的令人欲罢不能。
那在风沙之下仿佛随时要破碎的消瘦身体,那满面的鲜血和伤痕,那份在野兽和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