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李子,想着那样的两口子,却都死了。
只感觉嘴里的李子又酸又涩,连嘴都张不开了。
“应该是老太太吧。”我想着两人被日光照着的样子。
叶德全一露在阳光下,身上就冒出了烟尘,可老太太没有。
“嗯。”秦米婆轻嗯了一声,朝我道:“叶德全是个好人,他婆娘嫁他没两年,腰就摔断了。他就这样照顾了她几十年,收拾得清爽利落。”
“以前老太太喜欢吃果子啊什么的,就在屋前屋后种满了果树。其实说是他照顾老太太,可没了老太太,他也活不成。”秦米婆捡了一个李子,咬了一口,唆了口气:“唉,可惜了。”
她捡的那个只红了一小半,肯定不甜,酸得她眼睛直眯。
我挑了两个红透的,一个给她,一个给阿宝:“我来收拾鸡吧。”
厨房光线暗,我把烫过的鸡搬到外面屋檐下,秦米婆抱着阿宝出来,坐在一边跟我说话。
阿宝不知道是不怕酸,还是上次墨修那碗朱果只吃了几颗,这次抱着果盆就一个劲的啃。
我在褪鸡毛,他还时不时塞一个到我嘴里。
正弄着,就听到有车子响。
我还以为是肖星烨回来了,一抬头,就见李伯开着一辆小车,直接停在秦米婆屋前。
李婶坐在车上,只是靠着车窗看着我,没有下车,手腕带着白纱。
李伯却转身从后座拎着两大桶酒下来,直接放我脚边。
我连忙起声,叫了句:“李伯。”
却见他车子后备厢里,还有好几桶这样的酒。
他呼呼的喘着气,直接将酒全部搬下来。
然后朝我道:“你爸说了,泡蛇酒就得我家的酒。上次不是说青壮人得喝蛇酒才能好吗?我就给你全部运来了,你泡蛇酒吧。”
“您坐。”我看着他胳膊边上的白纱,忙拿凳子,又洗了一盆李子出来。
李伯捏着李子,看了看车上的李婶,没有吃,也没有说话。
只是捏着捏着,眼泪就下来了:“你李婶说想见见你,说你跟李倩一样大。她就是想来看看你,谢谢你。”
我抬眼看着车内的李婶,她原本还趴在车窗边,这会就已经缩了进去了。
朝李伯笑了笑,我看着那些酒,沉声道:“这酒有什么不同吗?”
李伯吸了口气,将李子咬着咔咔响:“就是蒸出来的苞谷酒。不过你爸以前说过,我们的水不同,所以酒好,他泡的蛇酒才好。”
“水?”我不解的看着李伯,轻声道:“不都是用自来水吗?”
“蒸酒用的水多,我家屋后有一口老泉眼,水咕咕的朝外冒,水甜,我们就用那个蒸酒。”李伯咬着李子,脸色沉静:“你如果想喝的话,我明天给你送两桶水来。”
“好啊。”我见他眼神闪,感觉不找到事情做吧,或许一直沉静的悲伤中。
沉声道:“我最近要用很多酒,李伯帮我蒸点,好不好。按以前的价,蒸多少,我都要。”
“不用钱。”李伯朝我摆着手,抬眼看了看,苦笑着:“你要多少,我都给你送。”
他说着,眼皮又红了,伸手抓着把李子:“给你婶吃,天晚了,我回去做饭了。”
“一块吃吧。”秦米婆忙起身,挽留道:“都杀了鸡了。”
“要回去给李倩摆饭,就不吃了!等哪天有空,我们再来,有事想请你们帮忙。”李伯也没说是什么事,只是看了一眼我。
转身拉开车门,将手里抓着的几个李子递给后座的李婶,这才发动车子。
我们这的规矩,至亲死后,依旧还得添一幅碗筷,吃饭前先装开锅饭,筷子整齐的摆在碗正中间,叫着名字,叫那个人回来吃饭。
我没想到他来去匆匆,看着满屋檐摆着满满的酒桶,一时也有点唏嘘。
只不过听李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