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刘平面前,最紧要的事便是在本地弄到粮草。
手中有粮,心中才不慌,如此才能稳定军心。
而粮草的来源,对刘平来说也别无选择,只能向韦氏这等豪族伸手要。
只是,让刘平心焦的是,他却不能像郭汜那样硬抢。
关中百姓已经让郭汜祸害的死的死,逃的逃,赤地千里,荒无人烟。
刘平想要在关中长久的立足,那么多荒废的土地必须有百姓来耕种,所以他必须创造出一个平稳祥和的环境,打出一个好名声,才能把百姓吸引回来。
可是他若进军关中做的第一件事便强抢韦氏粮食,那样创下的名声恐怕会比郭汜还臭,又有哪个百姓敢回来?
所以刘平始终在强调,那些粮草是向韦氏借,而不是强行征缴。
这时候韦胄愁眉不展,胸口发闷,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他苦着脸试探着道:“既然大王言道,粮草为借,不知何时归还?
需要三年还是五年?”
若借期为三十年或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都是借,可是那跟抢了也没什么区别。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看不起本王么?”刘平眉毛挑了挑,伸出两根手指道:“我只需要两个月,两个月之后,连本带息,一并奉还。”
“两个月?”
韦胄惊叫了一声,当刘平举起两根手指的时候,他以为是两年,心中还感到欣慰。
可是刘平说出两个月的时候,韦胄感到彻底凉了。
如今刚刚过了秋收时节,再过两个月都进入隆冬了,刘平去哪儿弄到粮食还他?
由此可见,这位大王根本就是在信口雌黄的敷衍他,压根儿就没想还呐。
“大王救我一家性命,我本不该跟大王讨价还价,”韦胄百苦难言:“可是实不相瞒,那些粮食为我韦氏历代先祖所积攒,如若交给大王,我韦氏族人多半要饿死。
请大王可怜我一家老小活之不易,为我族人留下些许粮食度日。
我代表韦氏一族,先行谢过了。”
说着,韦胄离席,冲刘平一揖到地,不肯起身。
“你还是信不过我?”
刘平也是指挥千军万马打过仗的人,身上自然带有一股煞气,当他板起脸来说话的时候,韦胄顿时感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不敢,”韦胄叹息道:“在下自当相信大王,这粮,借与大王便是。”
“如此多谢了!”
气氛一度很尴尬。
过了一会儿,韦胄突然道:“不知大王就藩关中,可曾带有家眷?”
“未曾。”
“大王身份高贵,身边怎能没有家眷照顾?在下有一女,生的倒也有几分姿色,不如送于大王做侍妾,侍奉大王左右如何?”
“这……”
刘平抿嘴笑了笑,看来欠钱的还真是大爷,债主都给他这个债户送女儿了,这是有多怕他借粮不还?
不过他既然敢放出话,心中早已想好了弄粮食的门路,只不过不能跟韦胄透漏而已。
这时候韦胄继续道:“借粮之后,还请大王看在小女的份上,尽快归还一部分,好叫在下一家度日,剩余的就看大王心意了。”
对韦胄而言,压根儿就没指望刘平能全部归还粮食,更甭说利息。
刘平要是能还一半,他就已经烧高香了,为此他不惜送上一个女儿。
反正刘平身份高贵,不管如何,他先送上一个庶出的女儿探探路,提前抱上这条大腿,将来也吃不了亏。
假如刘平在关中立不住足,他也不过是损失一个庶女而已。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可以通过女儿与刘平建立联系,省的将来刘平借粮不还,他连讨要的门都进不去。
粮的问题解决,接下来就是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