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城从口袋里摸出怀表,弹开表盖看了一眼时间,看到表盖内侧乔南梳着马尾的学生照,目光像春日的湖水,柔和而静谧。
余光里是乔北北僵直的身体,他扫了一眼她闪烁的目光,清冷的嗓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声线平铺直叙,却无端的给人一种震慑人心的威严。
“你昨天跟南南说了什么?”
乔北北一怔,不敢抬头去看他:“表姐劝我想开一点,不要执迷郁绍庭,我说我回去再想想。”
“只有这些?”深褐色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的冷光,梁非城的拇指摩挲着怀表的表盖,“那为什么你走了之后,她就不跟我说话了?”
乔北北低着头,目光快速闪过一丝惊讶和悄然而生的欣喜。
听梁非城这话的意思,表姐应该是因为昨天她提醒的那些话,对梁非城的态度再次冷淡了。
她压抑着心头窜起的波动,小声说:“没说其他的了,也许是表姐生病了不舒服吧。”
梁非城没再说什么,他看了一眼紧闭着的病房门,脸色冷沉难看,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和里面的人闹得不愉快。
乔北北余光扫到,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梁非城收回视线,迈开长腿走出病房。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到梁非城走了,她就悄悄的打开病房的门,走过去时,乔南正好醒来。
她昨晚烧的厉害,即使再睡了一觉还是精神不济。
“表姐。”乔北北走过去,碰到她被子上的手,体温高,但还不至于烫手。
乔南看到她没坐轮椅,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什么,快到乔北北都没有捕捉到。
她问乔北北:“肚子不痛了吗?”
乔北北摇头,没想到表姐还是关心自己的。
她的心头微热,愧疚和复杂的情绪盘旋在她的心头上,摇了摇头,“已经不怎么痛了,不过医生还是让我再住院观察两天。”
其实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她之所以告诉医生她时而还会痛,就是担心医生说没事了让她出院,到时候她要是在再次被带回到南苑,就见不到绍庭了。
所以她必须在医院,时刻盯着表姐和梁非城的动向。
乔北北眼圈发红,说:“表姐,你好点了没有?”
她扶着乔南靠着床头,乔南没什么精气神,“情况似乎有点严重,恐怕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了。”
乔北北心里难过,看到乔南的嘴唇有点干,她转身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乔南喝了两口,便将杯子推开。
看着她脆弱得就像一张薄薄的纸,似乎风一吹就会将她撕破了。
乔北北的心里内疚不已。
她并不知道乔南现在的持续发烧是因为当初郁绍庭的违禁药,只当是自己害了她。
“表姐,都怪我一时糊涂,害得你这样。”
乔南静默的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眼神清冷寡淡,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这些话她听多了也就麻木了,虽然知道乔北北的歉意是真的。
乔北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刚才在外面碰到三少了,他好像心情不太好,表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持续的发烧,连眼皮都是热的,乔南一眨眼就感觉到一阵阵的热浪,她看着乔北北,仔细分辨她脸上的微表情。
有些话就算梁非城没有和她事先说好,她也能猜到梁非城的用意。
她叹了一口气,“昨天你的话提醒了我,北北,之前是我糊涂了。”
乔北北急忙摇头,“表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在怪你的意思。”
“不,”乔南握着她的手,说,“我不是怨你怪我,而是你说的对,外婆的确是因他而死的,我该恨他的。”
看到她的眼睛都红了,乔北北反握住她的手,担心道:“你和三少闹得不愉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