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绍庭那边率先挂断电话,郁闻州给景荣打了个电话过去,证实郁绍庭的电话号码的确是虚拟的号码,根本无迹可寻。
郁闻州这么兴师动众的,就连景荣这样不问世事的人都不由的产生疑惑。
“郁绍庭真的只是犯了商业罪这么简单吗?”
郁闻州低头点了一支烟,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将那双潋滟冰冷的桃花眼隐约藏在后面。
“他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乔南被郁绍庭害了的事情,他自然是不能说,就算是景荣也不能。
只有越少人知道对乔南来说才越好。
景荣自然不会再追问什么,便挂了电话。
郁闻州心里想着事根本无法入眠,而且乔南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一件件事情缠在心头上,除了烦躁就是烦躁。
夜深人静,房间里没开灯,光线昏暗,就着窗外的景观灯,他拿起手机,在通话记录上又划到了下午拨出去的那个号码。
却没有再拨过去。
有些话既然对方不肯说,那他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
管家还没睡,只见他匆匆从房间里出来,“二少爷,怎么还不休息?”
“我爸房间的钥匙呢?”
郁家老宅各个房间的钥匙都是由管家收着的,郁闻州父亲离开那年把自己的房间上了锁,钥匙也交给了管家。
即使是父子,郁闻州和他父亲之间也一直保留着彼此隐私的空间,所以郁闻州从未去过他的房间。
管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出声说:“先生当年叮嘱过,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他的房间。”
要算起来,都快二十年了,夫人过世之后没几年,郁先生就离开了燕京城。
那时候坊间都在传闻,郁先生是个痴情的人,无法面对失去挚爱的事实,故而远走他乡。
“现在郁家是我做主,不用他的允许。”说着,郁闻州朝管家伸手。
目光落在管家腰上别着的那一大串钥匙。
“少爷,太晚了,明天吧,你工作一天也累了,早些休息。”管家不动声色的按着自己的老腰,实则是暗搓搓的护着那把钥匙,当心自己不答应,郁闻州就来硬抢。
二少爷性格乖张,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来。
郁闻州的喉腔划出一声冷笑,“你打算拖延时间,再请示我老子?”
有些人和颜悦色的说话时,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很容易相处的错觉,可一旦着火了生气了,那架子端得可是叫人轻易不敢招惹。
郁闻州便是这样的人。
管家还想再说什么,显然郁闻州的耐性已经用光了,“别忘了,我骨子里流着的可是悍匪的血,你不给我钥匙,我也懒得跟你讲什么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美德!”
他是真的要抢了,管家哪里有不给的道理。
郁闻州拿了钥匙,往东边走,路经一条回廊,廊柱嵌着壁灯,一路过去泛着雅黄的光,像一串串灯笼。
他走到父母以前住的房间,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扑面而来的事一股陈年的木头的香气,房间每隔一段时间都由管家亲自打扫,所以里面很干净,一眼看过去东西都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还是和他十几岁时看见的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或者能找到什么?
他就随便走到母亲生前的梳妆台,拉开那几个小抽屉,里面的金银首饰都还在,却唯独没有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那串珍珠项链。
因为她那天是戴着那串项链跳楼自杀的,那串珍珠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结婚礼物。
他又将抽屉关上,拉开柜子上的抽屉,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然后转身走到父亲以前最常坐的沙发面前,坐下来,双手交叉,手肘抵在腿上,低着头,沉沉的叹出一口浊气。